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七六


  「每個東西都在複歸。可惡的鹿吞掉我的杜鵑花。」她領我走出臥室說,「你說過想看檔案。」

  「對。」

  她領我來到一間大號房子,以前可能是臥室,現在則放滿了檔案櫃、書架和一張橡木條桌。她說:「我們有早到十七世紀中葉的書籍和文件的原件,有契約、信件、遺囑、法令、佈道書、軍令、商店宣傳單和航海日誌,有一些吸引人的東西。」

  「你怎麼幹上這一行的?」

  「嗯,我猜這與我在此地長大有關,我的家族可以上溯到最早的殖民地定居者。」

  「我希望你不是瑪格麗特·威利的親戚。」

  她笑道:「與我們家族有些關聯,你不喜歡她?」

  「無可奉告。」

  她接著說:「檔案工作一定有點像偵探工作。你想——很多謎和問題等待回答,許多東西等待發現,你不覺得如此嗎?」

  「我同意,既然你提到這一點,」我說,「實話告訴你,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想當名考古學家,有一次還找到一枚毛瑟槍彈,在附近什麼地方記不清了。」我又補充道,「現在我身體弱,年紀大了,也許應該做做檔案工作。」

  「噢,你並沒怎麼老,你可能會喜歡這項工作,我可以教你讀檔案。」

  「不是英語吧?」

  「是英語寫的,只是十七世紀和十八世紀的古英語可能難懂,拼寫糟透了,手稿有時很難解讀。給,看看這個。」她把桌上的一個大活頁夾遞給我,裡面裝有舊羊皮紙的幾張塑料唱片套。翻到其中一頁她說,「讀讀這個。」

  我彎腰仔細看著書裡的那張褪色的稿紙,讀道:「親愛的瑪莉,不要相信關於我和法恩斯華斯太太的傳言,我對你誠信忠貞,你呢?愛你的丈夫喬治。」

  她大笑起來:「上面可沒這麼說。」

  「看上去像這樣。」

  「來,我讀給你聽。」她把夾子拉了過去,說,「這是一封一個叫菲利普·雪萊的人寫給欽命總督貝拉蒙特公爵的,時間是一六九八年八月三日。」她把那封我無法破譯的信讀給我聽,裡面盡是「老爺」、古語的動詞「有」和「您卑下的僕人」這類話。那傢伙在抱怨處理一塊土地紛爭時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我是說,這些人橫渡大洋來到新大陸以後仍然有在薩斯沃德時一樣的苦惱。

  我對懷特斯通女士說:「很感人。」

  「這有什麼,你可以在幾個月內學會,我用兩個月教會了弗雷德裡克,現在他連注意力間距都沒有了。」

  「真的。」

  「語言並沒有手稿和拼寫那樣難。」

  「對,」我又問她,「你能給我一份會員名單嗎?」

  「當然。」我們走進辦公室,她給我一本乎裝的會員通訊錄,然後穿上便避。

  我問她:「你怎麼得到這份工作?」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這種工作令人厭煩。也是弗雷德裡克出的一個往上爬的餿主意。我本是這兒的檔案保管員,我很樂意這份工作,後來他提議我當主席。弗雷德裡克想什麼就能做成什麼,而且我還是個檔案員、賣花女兼匹克尼克歷史協會的主席和檔案保管員。」

  「你餓不餓?」

  「當然,我給花店打個電話。」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四周轉了轉,聽見她輕聲說,「下午我可能回不去。」

  不,懷特斯通女士,要我說你是可能回不去的。

  她掛上電話,我們下了樓。她又說:「我們這兒有小型招待會和晚會,聖誕節聚會很不錯的。」

  「這使我想起——你打算週六參加托賓先生的晚會嗎?」

  「也許,你呢?」

  「我想我會去的,作為一項職責。」

  她建議道:「你為什麼不在眾人面前逮捕他,用手鍺將他帶走?」

  「聽起來有意思,只是我認為他沒有做錯什麼事。」

  「我確信他做錯了事。」她將我帶到前門,外面天氣暖和多了。

  她鎖上門,摘掉那張留言條。我說:「我來開車。」

  我用遙控裝置啟動車子,她說:「這倒不錯。」

  我說:「遠距離引爆汽車炸彈才不錯。」

  她笑了起來,我可沒有開玩笑。

  我們鑽進我的車。我開始倒車,有意讓車門半開,那個女性聲音又響了:「駕駛員的邊門處於半開狀態。」

  愛瑪說:「這可不怎麼樣。」

  「我知道,聽起來像我的前妻。我真想殺死它,我指這個聲音,不是前奏。」

  愛瑪一邊擺弄著計算機按鈕一邊問我:「你離婚有多久?」

  「其實十月一日才正式生效,我同時在努力避免通姦和重婚。」

  「應該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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