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四〇


  陳博士說:「當然,這些是死埃博拉病毒。活病毒放在五區。但我可以放錄像給你看看活埃博拉病毒而不致有危險。」她轉向一台電視監控器,打開錄像機,屏幕明亮起來,出現四個幾乎透明的晶體,微微的粉紅色,三面體,像個棱柱。這些病毒如果真是活著,那它們就是在裝死。」

  陳博士又說:「我剛才說過,我繪製出分子結構,基因工程學家們憑圖切割並移接基因斷片,接著讓改變過的病毒繁殖並將其注射人猴子體內。猴子可能會出現以下三種反應中的一種:它感染埃博拉而死亡;它沒有感染上埃博拉,但也未產生抗體;它未感染上埃博拉,而且還產生了埃博拉抗體。第三種反應正是我們需要的,這意味著我們找到了疫苗。但這並不一定是安全有效的疫苗,猴子以後可能還會染上埃博拉,更常見的情況是,當我們以後給猴子注射自然的埃博拉病毒時抗體不能有效地抵抗疾病。這種免疫反應太弱了,或者是免疫反應並不能抵抗所有種類的埃搏拉病毒。這工作實在煩人。病毒的分子,基因結構是那麼簡單,而它們比細菌難對付多了,它們容易突變,人們難以看懂它們,也不容易殺死它們。事實上,問題是就我們對生命的理解來看,這些晶體狀物是不是真活著?看看它們,它們看上去就像冰屑。」

  我們都盯著屏幕上的晶體狀物看,它們看上去就像技形玻璃吊燈上跌落的碎片。很難相信這些玩藝兒和它們的同類給人類帶來那麼多的痛苦和死亡,更別提死了多少動物了。一個看似死亡的微生物一旦侵入活細胞就活過來並快速繁殖,在四十八小時內結果了一個二百磅的健壯大漢,這能不讓人害怕嗎?上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陳博士關掉了電視監控器。

  貝思問陳博士昨天上午戈登夫婦的表現,陳博士說他倆顯得有點緊張不安。未迪抱怨偏頭痛犯了,於是他們決定回家。對此我們都沒感到奇怪。

  我非常直接地問陳博士:「你覺得他們昨天有沒有從這兒帶什麼東西走?」

  她想了想才回答說:「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呢?」

  貝思問道:「從這兒帶東西出去有多難?要是你,你會怎麼做?」

  「嗯……,我可以先從這兒,甚至另一個實驗室拿走試管,再進入女更衣室,把試管或試瓶放在室內通氣孔中。沒有人會管一個試瓶到哪兒去了,尤其在這個試瓶沒有被登記的情況下。接著,我走進淋浴間,把實驗室工作服扔進衣服籃裡,沖淋,然後走到我的鎖櫃。這時,我就可以拿過試瓶塞進手提包。我穿上衣服,穿過長廊離開大樓,上了去渡口的公共汽車,然後回家。沒有人監視你淋浴,也沒有攝像機。你們自己出去時會發現的。」

  我問:「那麼大件物品呢,大到不能……,嗯,反正很大就是了。」

  「任何能藏在實驗室工作服裡的東西都能帶到淋浴間,到了那兒你就得動腦筋了。譬如說,我要把一瓶順序分析凝膠帶進淋浴間,我會把它藏在毛巾裡。」

  貝思說:「你也可以把它和你的工作服一起藏在衣服籃裡。」

  「不行,那你就回不來了。衣服都被污染了。實際上,你用過的毛巾也得放到另一隻籃裡。這時候如果有人在看,就能看到你帶東西出來了。可要是你在一個特殊的時候出來淋浴,那很可能淋浴間裡只有你一個人。」

  我試著想像昨天下午未迪和湯姆趁淋浴間裡投入時私自夾帶東西出大樓的情景。我問陳博士,「假如這兒的所有東西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你為什麼還要把裝著東西的試管藏在你的衣服物品裡呢?」

  她回答說:「當然你首先得做基本的消毒啦。你用休息間裡的專用肥皂洗手,用塑膠套套上試瓶或試管,大一點的物品得用消毒手套或乳膠薄膜。你必須小心,但不要太偏執。」

  陳博士繼續道,「至於計算機信息,它們可以從生物隔離區的計算機上調到行政管理區辦公室裡的計算機中,所以你用不著偷磁盤或磁帶。」她補充說,「對於手寫的、打印的記錄、圖表等,通常的做法是從這兒把所有這些東西傳真到你自己的辦公室。你們可以看見,到處是傳真機,生物隔離區的每個辦公室外都有一個。這是你能從這兒帶走記錄的惟一辦法。多年前,你就得用一種特殊的紙在消毒液裡浸涸過,讓它幹透,然後第二天拿走。現在用傳真機,等你回到辦公室,記錄已經傳真過來等你來拿了。」

  真是妙啊!我敢說發明傳真機的人可沒想到這個。我想像著這樣一條電視廣告:「實驗室記錄沾上了病菌?將記錄傳真到你的辦公室。你需要淋浴洗去病菌,而它們不必。」

  貝思看著陳博士,問道,「你認為戈登夫婦從這兒帶走了會對生物造成危害的東西嗎?」

  「哦,不,不會。不管他們拿了什麼——如果他們真拿什麼東西出去的話——都不會是致病的,而是用於治療的,有益的,解毒的。我以生命擔保,肯定是好東西。」

  貝思說:「我們的生命也押在這上面呢。」

  我們離開了陳博士和X射線實驗室,繼續我們的參觀。

  我們一邊走,卓納一邊說:「就像我以前說過的,而且陳博士也表示同意,如果戈登夫婦偷拿了什麼東西出去,那東西就是基因變異的病毒的疫苗,最有可能是埃博拉疫苗,這是他們研究的目標。」

  每個人似乎都同意他的話。可我認為陳博士有點太妥帖,太完美,而且她也並不像她自己或卓納博士說的那樣瞭解戈登夫婦。

  我們闊步在迷宮似的走廊上,卓納博士介紹說:「我們研究的病毒性疾病有惡性黏膜炎、剛果克裡米亞出血熱和藍舌病,我們還研究各種肺炎、立克次氏體病,種類繁多的細菌性疾病和各種寄生蟲病。」

  「博士,我考生物得了個C,那是因為我考試作弊。你說的什麼立克沙病都把我搞糊塗了。但我想問的是:為了研究你們會製造出很多病毒,是不是?」

  「是,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沒有能力製造足夠多的微生物用於生物武器,如果那就是你所指的。」

  「我所指的是偶發的恐怖行動,你們製造的細菌夠用嗎?」

  他聳聳肩:「可能吧。」

  「又是可能。」

  「哦,是的,夠用於一次恐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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