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三八


  「傳真出去,我呆會兒傳給你們看看。」

  「那麼真的疫苗呢?」

  「那個就更容易了。肛門和陰道。」

  「我不想說得這麼粗俗,博士。但我認為他們無法把一個30寸的凝膠體培養皿頂在屁股上拿走,而絲毫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卓納博士清了清嗓子回答說:「你實際上並不需要凝膠培養皿,如果你能把他們攝影複製下來,或用一架間諜小相機拍張照片的話。」

  「不可思議。」我想起戈登夫婦辦公室裡的傳真機。

  「是的。好了,讓我們來看看我們是否能推斷出發生了什麼和怎麼發生的。」他站起來。「如果有人不想進生物控制區的話,可以坐在大廳或咖啡廳裡。」他四下看看,但沒人說任何話。他微笑了,更像伯爾·艾夫斯而不是桑德拉上校,我想。他說:「好,那麼每個人都很勇敢,請跟我來。」

  大家都站著,我說:「呆在一起。」

  卓納博士向我微笑著說:「當你在生物控制區內時,我的朋友,你會自然而然地想盡可能地靠近我的。」

  這使我猛然意識到我本該去加勒比海療養的。

  12

  我們回到大廳,站在兩扇黃門前。

  卓納博士對貝思說:「多娜在更衣室等你。她會教你怎麼做,我們將在女更衣室後門等你。」卓納看著貝思穿過黃門,然後對我們說,「先生們,請跟我來。」我們隨著博士進了男更衣室。更衣室刷成了古怪的桔黃色,不然倒和別的更衣室沒什麼兩樣。服務員遞給我們打開的沒有鑰匙的鎖和剛洗乾淨的實驗室自大褂。紙內衣、短襪和棉拖鞋則統統放在一個塑料袋裡。

  卓納把我們帶到一排空著的鎖櫃前,然後說,「請脫掉所有衣物,包括內衣和珠寶飾物。」

  我們都脫得一絲不掛,我發現泰德·納什帶著一校有三英寸長槍管的手槍,而他的陰莖還沒這枝槍長。我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發現告訴貝思。

  喬治·福斯特看見我胸口的槍傷後說:「離心臟很近。」

  「我沒有心。」我答道。

  卓納套上過於寬鬆的白大褂,現在看上去更像桑德斯上校了。

  我將掛鎖搭上鎖扣鎖上,理了理我身上的紙內衣。

  卓納博士打量了我們一下,然後說,「都準備好了?好,請跟我來。」

  「等一下,」麥克斯說,「我們是不是還要戴上面罩、呼吸器之類的東西?」

  「在二區不用,麥克斯威爾先生。也許在四區用得著,如果你有興趣深人的話。來吧,跟著我。」

  我們到了更衣室的後面,卓納打開一扇紅門,門上標著古怪的生物危害標記,標記下方寫著「二區」兩個字。我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卓納博士解釋說,「這是空氣負壓造成的。這兒的氣壓每立方英寸比外面小一磅,所以不會有病原菌意外逸出。」

  「要是逸出那真太糟了。」

  「另外,房頂上的顆粒狀空氣過濾器會清潔所有從這兒排出的廢氣。」

  麥克斯仍持強烈的懷疑態度,好像不願意接受任何有利於普拉姆島的說法破壞他長期以來確立的看法,即普拉姆島的生物有害性抵得上三裡島和切爾諾貝利造成的危害之和。

  我們走進了預製水泥塊砌成的走廊,卓納四處張望一下,問,「彭羅斯女士呢?」

  「博士,你結婚了嗎?」我以問代答。

  「結了。哦……,當然,她換衣服可能是得拖會兒時間,女人嘛。」

  「不是可能,是必定,夥計。」

  終於,彭羅斯女士從寫著「女士」的門裡出來了。她穿著寬鬆的白大褂和棉制拖鞋,看上去還那麼性感,我覺得她一身白更像小愛神。

  她也聽到了空氣的流動聲,卓納又就空氣負壓解釋了一番。並讓我們小心不要撞到放置藥瓶或盛滿有害昆蟲及化學品之類東西的瓶架或推車。

  卓納說:「好吧,請跟我來,我帶你們看看這兒都在幹什麼,告訴你們的朋友和同事我們可沒在造細菌武器。」他大笑起來,然後又用嚴肅的語氣說,「五區是禁止進入的,你們需要進行特殊接種,井接受穿防生物危害服、戴呼吸器之類的特殊訓練。另外,地下室也是禁止人內的。」

  「為什麼地下室禁止人內?」我問。

  「因為我們在那兒藏了外星人屍體和納粹科學家。」卓納又大笑起來。

  我很樂意跟這個帶電影中核戰爭狂人口音的胖博士搭檔說笑話。真的。更確切地說,我知道連史蒂文斯都跟卓納說過話,我倒很願意做個采采蠅貼在牆上聽聽他們說什麼。

  福斯特先生也想來點幽默:「我以為外星人和納粹是在地堡裡呢。」

  「不是,外星人屍體藏在燈塔裡,」卓納說,「納粹抱怨地堡裡有吸血鬼,我們就把他們轉移出地堡了。」

  每個人都哈哈笑起來。這真是生物隔離房裡的幽默,我該給《讀者文摘》幽默欄投稿。

  我們繼續走著,博士說:「這個區很安全——主要是基因工程實驗室、辦公室、電子顯微鏡——這裡的工作都是低危險性和低傳染性的。」

  我們穿過水泥長廊,卓納博士時不時地推開一扇黃色鐵門,向這間辦公室或實驗室裡的工作人員問好,並詢問工作情況。

  這兒到處是各種各樣古怪的沒有窗戶的房間,有一間看上去像個酒窖,只不過據卓納說瓶架上的瓶子裡裝的都是活細胞培養菌。

  我們走過這些暗灰色走廊時,卓納又介紹說:「現在新出現了一些感染動物、人類或兩者皆感染的病毒。我們人類和高等動物對許多此類致命疾病都不具備免疫反應。現有的抗病毒藥物並不十分有效,所以要避免未來可能出現的世界性災難,關鍵要靠抗病毒疫苗,而基因工程學又是研製新疫苗的關鍵。」

  麥克斯問:「什麼災難?」

  卓納博士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輕鬆地說著話,我想是這個話題他樂於談談。「關於動物疾病方面,打個比方,一場口蹄疫的爆發能使全國牲畜大量死亡,並因此毀了數百萬人的生計。其它食品的價格可能會翻兩番。口蹄疫病毒也許是最具傳染性和致命性的病毒,這就是為什麼搞生物武器的人總是對它興趣濃厚的原因,他們夢想有一天他們的科學家能夠基因合成感染人類的口蹄疫病毒。不過,我認為更糟的情況是,此類病毒自身發生突變而危害人類。」

  對此沒人發表評論,也沒人提問題。我們繼續巡視更多的實驗室,卓納總要對那些臉色蒼白、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說幾句打氣的話,這幫學究們的工作環境讓我就這麼看看心裡都直發毛。卓納的話不外乎「今天我們發現了什麼?有新發現嗎?」之類。看起來,這兒的人挺喜歡他,至少不討厭他。

  我們轉進另一條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卓納繼續他的講話。「譬如說,一九八三年,在賓夕法尼亞州的蘭開斯特城爆發了一場極具傳染性和致命性的流感,死亡數字達到七百萬——我指的是雞,家禽,但你們知道我想說什麼。最近一次的人類流感大流行發生在一九一八年,全世界死亡人數為兩千萬,美國有五十萬。如果以現有人口數為基數計算,死亡人數將達到約一百五十萬。你們能想像如果今天發生這種事有多麼可怕嗎?一九一八年的流感病毒的毒性並不很強,並且那時候旅行速度遠沒有現在快,也沒有現在頻繁。如今,通過高速公路、飛機航線傳染性病毒可以在幾天內傳遍全世界。像埃博拉病毒這樣最致命的病毒倒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它們被傳出那個非洲小村子之前,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有一點鐘的渡船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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