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二六


  他瞧著我說:「你一直在留心,是嗎?那麼有時我會讓人在那兒站崗,帶上望遠鏡或夜視裝置。當天氣太壞,直升機和船無法出行時,那時燈塔是我們惟一的全方位監察工具。」他看著我問:「你還想知道什麼關於燈塔的事嗎?」

  「不,現在就這麼多。」

  巴士轉進另一條卵石小巷。我們現在正沿著普拉姆島的北岸向東而行。海岸線就在我們左邊;右邊是節節疤疤的樹。我注意到海灘上延伸著的是討人喜歡的沙與石,幾乎是處女地。除去公路與巴士,你可以想像自己是一個荷蘭人,或英國人,在十六世紀的什麼時候第一次踏上這海岸,沿海灘行走,使勁想著怎麼把印第安人趕出這個島。「砰,砰。」

  它又出現了。但那是什麼?有時不用你強迫,它自己又回來了。

  史蒂文斯正稻滔不絕地講著生態學,以及盡可能維持島上原始的野生面貌的事。當他不斷地講下去時,直升祝在上面飛著,尋找可屠殺的鹿。

  公路與海岸線大體一致,可看的東西不多。但這地方的孤寂卻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又想到這兒沒住任何一個孤獨的靈魂,你不可能在海灘或公路上遇到任何人。除了那一條渡輪和主實驗室之間的路,那些公路顯得漫無終點。

  似乎讀出了我的心思,史蒂文斯先生說:「這些路都是部隊修的,用來聯結海岸炮臺與特瑞要塞。巡視捕鹿時走這些公路,否則它們就空無一人。」他又補充說:「既然我們已把整個研究設備濃縮進一瞳大樓內,島上大多數地方就空曠了。」

  我意識到,當然,捕鹿巡邏和安全巡邏是一回事,完全一樣。直升機和船隻可能是在尋找泅水的鹿,但他仍也尋找恐怖分子或其它壞傢伙。我有種感覺這地方可以被攻破,但這不是我關心所在,也不是我到這兒來的原因。

  到現在為止,這個島已經不像我預期的那麼嚇人了。我也不清楚到底預期的是什麼,但像許多背負罪惡聲名的地方一樣,一旦你看到它,這地方看來並不太壞。

  當你在地圖或導航圖上看到這個島時,大多數時候上面沒有標明任何地形特徵——沒有公路,沒提到特瑞要塞,除了幾個字:「普拉姆島——動物疾病研究所——美國政府——閒人莫入區。」島通常被印成黃色——警告的顏色。即便是在—張地圖上,它也不怎麼吸引入。而如果你從水中看到它,像我和戈登夫婦幾次去看的那樣,它被霧氣籠罩,雖然我疑惑這其中多少是真實的景象,多少又是腦中的幻象。

  如果你按你的想像去畫一張它的圖片,你會畫成一張愛倫·坡筆下那陰暗的最後的圖爾式的景象:一幅晦暗的風景,中羊死去,在野地裡腫脹爛掉。禿鷹啄食腐肉,又因吃感染過的肉而奄奄一息。這是你所想像的。但到現在為止,這地方看來陽光明媚,十分怕人。這兒的危險,真正的恐怖之源,給封裝在生物控制區內,在三區和四區和那最重要的厄運之殿,五區裡;在細小的載物玻璃片上和試管中以及皮氏培養皿裡蠕動著這個星球上進化出來的最危險,最奇異的生命形式。如果我是一個正盯著這些東西的科學家,我將會懷疑上帝——不是懷疑他的存在,而是他的意圖。

  反正,這是我在把腦袋想痛之前,所能考慮到的深度。

  貝思問保羅·史蒂文斯:「划船的人怎麼知道不要在這兒登陸呢?」

  「在所有的地圖和導航圖上都有警告。」史蒂文斯先生回答說,「另外,在所有海灘沿岸都有路標,再加上巡邏也能應付刀口些在此拋錨或靠岸的船隻。」

  貝思問:「你們怎麼處理擅自闖人者呢?」

  史蒂文斯回答說:「我們警告划船的人不要再靠近或登上島來。重犯者將被扣留,並送交麥克斯威爾警長。」他看看麥克斯,「對吧?」

  「對,一年我們抓一兩個。」

  保羅·史蒂文斯試著開了個玩笑說:「只有鹿才會一被發現就給槍殺掉。」

  史蒂文斯嚴肅起來,解釋說:「如果有人在島上閒逛,那不會危及治安或生物控制。正如我說過的,我並不想給大家一個印象說島上已被污染了。舉個例子,這輛巴士並不是一輛生物控制車,但由於與生物控制區的鄰近性,我們還是排除所有的動物和未經許可的人人內。」

  我忍不住指出:「以我所能看到的,史蒂文斯先生,一船半全能恐怖分子能在某一個夜晚登上島來,幹掉你的那一撮衛兵,從實驗室抓走各種可怕的東西,或者把這地方炸到天上去,把致命病毒放到環境中去。事實上,當海灣封凍時,他們甚至連船也不需要——你們與大陸是連著的。」

  史蒂文斯先生答道:「我能告訴你的只是這兒有的安全措施比你看到的多。」

  「我希望如此。」

  「你就這麼指望吧。」他瞧了瞧我說:「你為什麼不找個晚上試一下呢?」

  我喜歡挑戰,回答道:「和你打一百元的賭,我能進入你的辦公室,把你那與高級中學學歷等價的文憑從牆上拿走,第二天早上掛在我的辦公室裡。」

  史蒂文斯先生直瞪著我,他那死沉的蠟像臉一動不動,恐怖。

  我對他說:「讓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們到這兒都是為了解答這個問題——湯姆和朱迪有可能從島上偷走微生物嗎?告訴我們實話。」

  保羅。史蒂文斯回答說:「理論上講,他們可以。」

  巴士裡沒有人講話,但我注意到司機轉過頭來,轉了兩次。

  史蒂文斯先生問:「但他們為什麼要呢?」

  「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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