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尼爾森·德米勒 > 荒島奪命案 | 上頁 下頁
一三


  福斯特先生回答到:「好建議。」他環顧四周說:「另一個可能是那個持有物品的人並沒嘗試要把它帶出這片鄉村,他們可能在當地建立了一個實驗室,不會吸引太多的注意的那一種,操作也不太顯眼,不要求特殊的材料或化學物品。最壞的情景是這些微生物,不管是什麼,被繁殖出來,然後又通過各種渠道被導人或傳播給人群。一些微生物易於在洪水中傳播,一些可能在空氣中繁殖,一些可以通過人和動物傳播。我不是專家,但我早些時候給一些在華盛頓的人打過電話,我明白感染和擴散的可能性非常高。」他補充說:「一部電視記錄片曾假設過一聽充滿了炭疽的咖啡罐,只要被一個恐怖分子乘船帶著繞曼哈頓轉一圈,便蒸發到空氣中,將殺死至少二十萬人。」

  房間裡又變得安靜了。

  大家都注意聽著,福斯特先生很得意,繼續說:「這件事可能變得很糟糕,那是難以估計的。炭疽只是細菌,要是病毒會更糟糕。」

  我問:「我們在談的不僅僅是一種細菌或病毒被竊的可能性,我理解得對嗎?」

  喬治·福斯特回答:「如果你打算偷炭疽,你同樣也會偷埃博拉或任何別的你能到手的東西。這樣將產生多重威脅,自然界從未發現過的那一類威脅,而且將是不可被包容或控制的。」

  客廳的金屬鐘敲了十二下,泰德·納什先生帶著一種想要使別人對其顯然是在常青藤名牌大學所受的教育產生深刻印象的願望,不無戲劇性地引了句巴德的話,是這樣的:「現在是夜晚最迷人的時刻,當教堂的院子打起哈欠,地獄向這個世界呼出迷風時……」

  在這個歡快的調子上,我說:「我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5

  我並沒有直接走到外面去呼吸新鮮空氣,而是繞到房子的西翼,在那兒湯姆和朱迪曾把一個過去的臥室建成了他們的辦公室。

  一個摘電腦的討厭鬼正坐在電腦前,那本是我想去坐的位置。

  我向這位先生介紹了自己,他則表明自己的身份是邁克·瑞斯尼克偵探,縣警局的電腦犯罪專家。

  打印機在嗡嗡地工作著,檯面上滿是成堆的紙。

  我問邁克:「你發現兇手了嗎?」

  「哦,我正在玩危險遊戲呢。」

  邁克真是個怪人。我問他,「到現在為止我們發現什麼了嗎?」

  「哦……大多數……等等,這是什麼?沒什麼……我們怎麼……怎麼?」

  「到現在為止發現什麼了嗎?」我就喜歡和電腦前的笨蛋說話。

  「哦……大多數是信件……給親戚朋友的私人信件,一些工作信件……一些……這是什麼?沒什麼……」

  「有什麼提到普拉姆島的嗎?」

  「沒有。」

  「有什麼看上去有意思或可疑的嗎?」

  「沒有。」

  「科學文件呢——」

  「沒有。我想我發現了什麼的時候,我會停下來去告訴兇殺組的。」

  他聽起來有點兒不耐煩了。就像他已坐這兒幾小時了,又過了他睡覺的時間一樣。我問他:「財務資料呢?投資,支票簿,家用預算——?」

  他從屏幕往上一瞟。「是的,這是我下載的第一件東西。他們把支票寫在電腦上。這兒有他們自開戶以來的二十五個月內所有的賬戶活動的打印件。」他指著打印機旁的一堆紙。

  我拿過那堆紙說道:「我翻一翻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但是別把它拿遠。我要把所有這些附在我的報告中。」

  「我就拿到客廳裡,那兒光線比較好。」

  「行……」他又玩起電腦來。那玩意兒對他來說比我要有意思。我走開了。

  來到客廳裡,壓指紋女士仍在拂撣取印。她瞟了我一眼問:「你碰著什麼了嗎?」

  「沒有,女士。」

  我走到壁爐兩旁的書架邊。左邊是小說類,大多數是乎裝本,好一種糟粕與精華的混合。右邊是非小說類。我研究了一下書名,從生物科學技術資料到日常生活保健瑣談,什麼都有。另外還有一整架當地出版的書,內容涉及長島,植物群,動物群,歷史等等。

  在書架的底層是一排航海書,導向圖之類。正如我說過的,戈登夫婦原是封閉於陸地中的中西部人,他們已真的對划船發生了興趣。另一方面,我有幾次同他們一起出去過,甚至我也能看出他們不是很棒的航海者。他們也不釣魚,挖蛤,捕蟹,甚至也不游泳。他們只是喜歡時不時地開關油門。這使我又回到這是一件與毒品有關的案子的想法上。

  帶著這個想法,我把電腦打印件放下,用我的手帕從架上拿起一本大號的導航地圖,把它支在壁爐臺上。我很快地翻過一頁頁,手指裹在手帕裡。我尋找著發報頻道,手機號碼或其它什麼毒品走私犯可能在圖表中標明的東西。

  導航表的每一頁顯示一片方圓四英里的海域。圖表中呈現的陸地基本上不具特徵,除了從水上能看到陸地標誌外。但海上卻標明了暗礁,岩石,深度,燈塔,沉船殘骸,航標等各種各樣的導航輔助手段與危險提示。

  我一頁又一頁測覽過來,尋找「X」的字眼,聚會的地點、地圖坐標聯絡點、未安,皮特羅之類的名字。但圖表看來很乾淨,除去一條黃線醒目地從戈登家的碼頭連到普拉姆島碼頭之外別無它物。這是他們去上班的路線,經過北叉南岸和謝爾特島,沿著海峽中那安全的深水部分伸展。但這並不能成為任何事情的線索。

  我注意到在普拉姆島上,有「限制通道——美國政府產業——不對外開放」的宇樣,被印成紅色。

  我正要合上這本大書時,發現幾乎被我的手帕遮住了什麼東西——在這一頁的底部,普拉姆島以南海域,用鉛筆寫著44106818跟著是一個問號,有點兒像我腦中剛才冒出的那個像小卡通氣球一樣的問號——44106818?兩個問號和一個驚嘆號。

  那麼,這是一個標準的八位數地圖坐標聯絡號碼嗎?或一個無線電頻道?一個偽裝起來的打電話開玩笑的號碼?毒品?病毒?是什麼呢?

  在兇殺案調查中,當你們開始羅列許多的線索,多到你不知道如何處理時,是一個關鍵時刻。線索就如菜單中的配料,沒有指導。如果你以正確的方法把它們加到一起,你就能吃到飯;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處理它們,你就得在廚房裡呆很久,亂作一團,饑腸轆轆。總之我用手帕拿著這圖表書,走到壓指紋女士那兒。我問她:「你能為我徹底又仔細地檢查一下這本書嗎?」我燦爛地微笑著。

  她表情生硬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帶著乳膠手套的手拿起書,查看了一下。「這地圖很難……但封面很光滑,很好留下指紋……我盡力而為吧。」她又說:「硝酸銀或茚三酮檢驗得在實驗室才做得成。」

  「謝謝,職業女強人。」

  她展額一笑,問:「誰留下的指紋最多?聯邦調查局,中情局或EPA?」

  「什麼是EPA?你指的是環境保護管理處嗎?」

  「不,貝思·彭羅斯的屁股。」

  她大笑,「這在總部流傳很廣,你沒有聽到過嗎?」

  「我想沒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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