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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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斯拜訪迪拉特教授,從總括的觀點來談論此一事件。還有,在星期四下午也和亞乃遜會談了一個多小時。他希望用他的數學公式當做假設為出發點,或許能導引出某些線索,使案情明朗化。但班斯對此次談話很不滿意,因為亞乃遜不肯對他坦誠表達意見。班斯兩度光臨曼哈班頓西洋棋俱樂部,試著看看帕第是否願意吐露實情,可是二次都碰壁,帕第反應冷淡,守口如瓶。我覺得班斯根本無意和德拉卡,以及德拉卡夫人聯繫,於是就問他無視這兩個人的理由。班斯回答說: 「事到如今,已無法從他們二人身上知道實情,雙方都有點顧忌,有點怯退。無論如何,在沒有拿到確實證據之前,詢問那兩個人只會有害無益。」 這個確實的證據,很快的在第二天從想像不到的地方出現了。然後,我們開始搜查工作的最後階段——最後的階段實在太慘了,因為是讓人魂魄俱飛的悲劇,所以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恐怖的程度;再加上這種過份慘無人性的殘虐中包含著奇怪至極的情調,即使是過了好幾年的現在,為了寫這份報告記錄而坐在桌前的我,仍然覺得發生的事荒唐無稽、邪惡、如夢般的醜陋,到達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星期五下午,馬卡姆帶著絕望的心情,再度召開會議。亞乃遜也得到許可出席會議。四點時,我們一起到古老的刑事法庭大廈,地方檢察官的辦公室,見面之後發現莫蘭警官也在。 亞乃遜在會議中出奇的沉默,不像往常那麼呱噪。專心的傾聽所有的發言,卻避免表示自己的意見,連班斯直接向他問話時,也不改其態度。 在會議進行有半小時左右時,史瓦卡靜悄悄的走進來,把一張像是自白書的東西放在地方檢察官的桌上。馬卡姆看一眼,皺皺眉頭。很快的在二張印刷的專用紙上簽名,然後交給史瓦卡。 「趕快填寫好,拿給別恩。」馬卡姆下命令說道,等到秘書從出入口轉到走廊外之後,他就說明史瓦卡進來打擾的理由。 「剛才,斯帕林格提出要跟我見面談談的要求。或許有重要的情報想提供吧!此時此刻,我想還是見見他比較好。」 大約過了十分鐘,刑警隊的治安人員把斯帕林格帶來了。他微笑著向馬卡姆打招呼、客氣地和班斯點點頭。向亞乃遜彎腰敬禮——我覺得他有點不自在的樣子——亞乃遜出現在這裡一定出乎他意料之外,且讓他感到困惑。馬卡姆示意他坐下,班斯拿出了香煙。 「馬卡姆先生,我來見你,是想和你說幾句話。」斯帕林格有點戰戰兢兢的開始說話。「也許這件事對你們多少有點幫助吧!——還記得嗎?你問我和羅賓一起在射箭場的事時,還問了我德拉卡和我們分手時,往那條路走的。當時,我是說只知道那個人從地下室的出入口出去,其它都沒注意到——不過,事後因為有較長的時候思量,很自然的把那天早上所發生的事一件一件想起來。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大部分都弄清楚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明才好。但是,想起來的事不能不跟你說一下。」 斯帕林格停了一下,眼光落到地板上。然後,抬起頭來繼續剛才的說的話。「因為想到有關德拉卡先生的事,因此才請求與你見面。剛才,也就是今天下午,我待在射箭場,再度掀起我的回憶,回想和羅賓講話的情形。突然,後窗的景象掠過心頭,接著,我就想起那天早上,因為要外出旅行,探頭看看窗外天氣如何時,看到德拉卡先生在自家庭園的花草叢裡。」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馬卡姆不客氣的問。 「跑到停車場幾秒鐘之前的事。」 「你的意思說,德拉卡先生沒有走出宅第,而坐在花草叢中,一直到你離開都在那裡嗎?」 「看起來是這樣的。」斯帕林格不敢肯定的回答。 「你的確看到那個人?」 「確實如此。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我還記得他的腳擺一個奇怪的姿勢放在身體下面。」 「你敢發誓嗎?」馬卡姆用沉重的口氣問道。「你可要知道你的證言也許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 「我發誓。」斯帕林格簡單的答覆。 治安人員把他帶到犯人的房間後,馬卡姆往班斯的方向看。 「看起來似乎有點眉目啦!」 「嗯!廚婦的證言沒什麼價值。德拉卡很乾脆的否定。那個女人,只要對主人有所危害的話,一定會附和主人。這個對我們來說,也可以做為有力武器。」 「依我看,」馬卡姆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開口說著。「這對德拉卡而言是致命的證據。那個男的在羅賓被殺的前幾秒鐘待在迪拉特家中。他很容易就可以看見斯帕林格回來,在這之前,與迪拉特教授分手時,也會知道其它家人是否外出。德拉卡夫人,說那個早晨從窗外外望什麼也沒看見,可是當羅賓被殺時她發出叫聲,而我們詢問德拉卡時,她顯得有點慌亂,並警告德拉卡說我們是敵人。我認為德拉卡夫人在羅賓的屍體被放置在射箭場後,很快的看見德拉卡回來了。德拉卡在史普力格被殺害時,並不在家裡。因此,那個男人和他的母親都隱瞞事實而加以辯解。德拉卡,當我們話題一談到殺人事件,總是興奮激動,好像自己和事件有著某種關係。事實上,那個男人好多地方都相當有嫌疑。並且,那個男人精神不正常,情緒上也不平衡,從他經常玩孩子們的遊戲也看得出來。這件事根據巴斯帖醫生所說的情形,那個男人把幻想和現實混雜在一起,在精神錯亂發作情況下,會做下犯罪的行為。他不僅熟知坦索爾的公式,並且在看到亞乃遜提及史普力格的事情時,會有點不對勁,或許跟史普力格有關係吧!主教的字條,可能也是那男人離開現實,精神病發作中的遊戲吧!——所有的孩子們,一看到新的遊戲,總是特別的感興趣。選擇『主教』這個字,大概是對西洋棋有興趣吧!——用愚弄人的署名,讓人們感到困惑。這種推定,他可以支持『主教』的棋子出現在母親房門的事實。那個男人,擔心母親在那天早晨看見自己,不想讓母親公然說明自己是犯人,只有讓母親保持沉默了。從內側打開走廊紗門,即使沒有鑰匙也很容易做到。這樣一來便暗示『主教』棋子的主人,是從後門進出的。此外,那天晚上在分析比賽情況時,從書房把主教的棋子拿出來,對那個男人來講,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馬卡姆把自己對德拉卡令人懷疑的地方一一加以說明。 他所分析的理論是下過一番工夫的。非常詳細的結論,實際上是根據目前所有到手的證據而組合。集合了所有主要因素成立的理論,不採用假設方法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馬卡姆把事件扼要敘述完了之後,接下來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不久,班斯為了解除思考帶來的緊張情緒,站起來走到窗戶邊。 「馬卡姆,或許你的想法沒有錯。」班斯首先同意檢察官的主張。「但是,對於你的結論我第一個想反對的地方,就是對德拉卡不利的證據似乎太多這一點。一開始,我也認為那個男人嫌疑最大。但是,周圍的情勢對那個男人愈不利,我愈不考慮他的可疑性。能進行此等兇惡殺人計劃的頭腦,能讓德拉卡產生不利情況而有證據落入你手中,那麼他不但相當聰明,而且宛如惡魔般的狡猾。德拉卡有著驚人智力——理性也好,知識也好,事實上都超越了常人。如果他是兇手的話,不會留那麼多漏洞,而造成對他不利的線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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