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二〇


  「你只是違背自己的意志,企圖說服自己而已。你一直說是巧合——換個角度看,你和管家的意見一致嘛!」班斯把手插進口袋裡,取出一張紙來。「我在吃飯之前就擬好了這張時間表,也許有所幫助——」

  馬卡姆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熱心地看著那張紙條,班斯在那上面寫著如下的內容:

  上午九點。亞乃遜出門到大學的圖書館去。

  上午九點十五分。蓓兒·迪拉特出門到網球場去。

  上午九點三十分。德拉卡來找亞乃遜。

  上午九點五十分。德拉卡下樓到射箭室去。

  上午十點。羅賓和斯帕林格來訪,在客廳待了三十分。

  上午十點三十分。羅賓和斯帕林格,下樓至射箭室。

  上午十點三十二分。德拉卡由牆邊的門出去散步。

  上午十點三十五分。碧杜兒出門買東西。

  上午十點五十五分。德拉卡說他回到家裡。

  上午十一點十五分。斯帕林格從牆邊的門回去。

  上午十一點三十分。德拉卡說在母親的房裡聽到叫聲。

  上午十一點三十五分。迪拉特教授走到亞乃遜房裡的陽臺。

  上午十一點四十分。迪拉特教授看見射箭場上羅賓的屍體。

  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迪拉特教授打電話給地方檢查局。

  中午十二點二十五分。蓓兒·迪拉特打完網球回來。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警官抵達迪拉特家。

  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碧杜兒買菜回來。

  下午二點。亞乃遜從學校回來。

  羅賓是在十一點十五分(斯帕林格走後)與十一點四十分(迪拉特教授發現屍體時)的這段時間遇害。

  上記時間,只有派因和迪拉特教授在家。

  關係人當時所在地點如後(根據目前為止的供詞以及證據整理所得):

  一、亞乃遜從上午九點到下午兩點都在學校圖書館。

  二、蓓兒·迪拉特從上午九點十五分到下午十二點二十五分都在網球場裡。

  三、德拉卡從上午十點三十二分到上午十點五十五分間都在公園散步,上午十點五十五分後在書房裡。

  四、帕第整個上午都在自己家裡。

  五、德拉卡夫人上午都在自己房裡。

  六、碧杜兒上午十點三十五分起至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出門買東西去了。

  七、斯帕林格上午十一點十五分至上午十一點四十分之間,正在去中央車站停車場的路上。搭上十一點四十分開往史考斯帕的火車。

  結論——如果這七名關係人的不在場證明能夠提得出來的話,派因和迪拉特兩人是嫌疑最重的,真正的兇手可能就是其中一名。

  馬卡姆看完紙條後,非常的不同意。

  「你所想的完全是沒有依據的。」他焦躁地說:「這張時間表必須是羅賓死亡的時間已經被確定時才能成立,現在推論哪一個人是兇手,未免太早了吧!你完全忽略了外人涉案的情況,即使不進入屋內,也仍有三條路通往射箭場和射箭室——就是通七十五街的牆門、通到七十六街的另一扇牆門,以及兩棟公寓間的那條通往河岸大道的巷子。」

  「啊,對呀!這三條入口也確實不容忽視。」班斯回應著,「但是,這三條通路中,最不易被人發現、最好利用的,就是巷子的那條路,但是我們不可忘了,那扇門上了鎖。迪拉特家中沒有一個人有這把鑰匙。我認為兇手也不太可能走另兩條路而進入射箭場的,因為這樣太容易被人看到了!」

  班斯一本正經地傾身向前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我排除了外人涉案的可能性的理由。兇手一定清楚的知道今天早上十一點十五分至十二點二十分之間,迪拉特家的詳細情形,而且知道只剩派因和教授兩人在家而已。他知道碧杜兒出門去了,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任何聲音或看見他的形跡。同時兇手也曉得這段時間,斯柏林格已經走了,只有羅賓留下。他對現場狀況也了如指掌——例如射箭的情形。羅賓一定是在那裡被殺的。能夠知道這麼多又敢乘機大膽殺人的只有熟人了。馬卡姆,這個人一定和迪拉特家非常熟悉,對今早的情形,那麼瞭解的還有誰呢?」

  「那麼德拉卡夫人的叫聲呢?」

  「啊?那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德拉卡夫人看到了兇殺案吧!她應該知道真相,只是怕危及自己的生命而不敢聲張。不過,也有可能是德拉卡聽到的叫聲不是夫人。他們兩人都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動機。德拉卡說叫聲是在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發出的,他這麼說也許只是要證明他在家而已。而夫人極力否認是因為害怕她兒子當時不在。我現在想要講的重點是,如果能夠知道迪拉特家的內幕,我們即可以明白那個背後的惡魔是誰了。」

  「你要做出這樣的結論,尚需很多證據。」馬卡姆說:「說不定這是偶然罷了!」

  「你在說些什麼呀?偶然怎麼可能連續一二次呢?信箱裡的那張字條又該怎麼說?兇手甚至知道羅賓的教名。」

  「你是假設那張紙條是兇手寫的,對吧?」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想:哪有一個笨蛋,會將自己犯罪的行為用打字機打好,再回到現場,把紙條投入信箱呢?這豈非太危險了?」

  馬卡姆在答話之前,西斯走進了休息室,他急匆匆地走到我們所在的角落。眼中流露出被什麼事情困擾著的眼神。他連招呼都匆匆打過,隨即就把手上打好字的信封交給馬卡姆。

  「我在下午的郵包中收到這份世界日報,世界日報跑刑案消息的記者奇南剛剛來找過我,而且將這個東西交給我。根據奇南的說法,時代和亞爾道日報也收到了相同內容的信。每一封信都蓋的是今天下午一點的郵戳。所以應是十一點到十二點間投的信。而且,馬卡姆先生,信都是投在迪拉特家附近的郵筒。那都得經過西六十九號街的N郵局。」

  馬卡姆從信封口抽出信來,突然,他的眼睛瞪得好大,嘴角微微抽動著。他不能置信地把信遞給班斯。那是一張打字紙,那上面的內容和在迪拉特家發現的那張字條一樣。為了再讓讀者加深印象,在此我把它們再重寫出來——《約瑟夫·寇克·羅賓死了。是誰殺了知更鳥?斯帕林格是麻雀的意思——主教》

  班斯只是瞄了一眼。

  「這簡直說不通嘛!」他無精打采地說。「這傢伙唯恐自己偉大的作為不被世人所重視,所以特地再發信給報社。」

  「班斯,他是自鳴得意。」西斯苦著臉說:「這個傢伙和我們一般所接觸的對象不太一樣。事情愈來愈麻煩了——」

  「是啊!組長,那個人簡直是瘋子!」

  有一個穿制服的男服務生走到馬卡姆身邊,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在他耳朵低語。

  「請馬上帶他進來。」馬卡姆命令道。然後,轉頭對我們說:「是亞乃遜。他大概是拿那個打字機的樣本來了。」

  馬卡姆的臉上浮現了陰影。他再次地看了一眼那張班斯拿來的字條。「班斯,」檢查官低聲地說道:「我開始相信你所說的話了,這實在是一件可怕的謀殺案。如果字體又吻合的話——」

  但是,比對了亞乃遜所帶來的樣本,和那張字條並不相似。色帶和帕第的或德拉卡的都不一樣,而且那張字條的紙質和亞乃遜拿來的樣本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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