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主教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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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我將要出門前,曾經過廚房到下面的射箭房去。」 「你沒有聽見他們談些什麼嗎?」 「我又不是竊聽狂!」 馬卡姆有些惱怒地揚起了下巴,正當他要衝口說話時,班斯溫柔地對她說: 「檢察官的意思是說你在他們房門打開時,曾否聽到印象比較深刻的談話或內容沒有?」 「他們的房門也許開著吧,但我根本沒注意去聽。」她仍舊執拗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那間射箭室裡還有其它的人在嗎?」 碧杜兒皺起了眉頭,以詢問的眼光望著班斯。 「可能還有別人吧!」她慢慢地答著:「我好像還有聽到德拉卡先生的聲音。」她的聲音有些狡猾,惡作戲似的笑容泛上了她薄薄的嘴唇。「他今天早上曾經過來拜訪亞乃遜先生。」 「喔!德拉卡先生曾經來過嗎?」班斯好像很驚訝這個消息。「你看到他了嗎?」 「我曾看到他進來,但沒有看到他回去——或許該說我沒有留意。他經常這麼不聲不響地來去。」 「不聲不響?這不是很奇怪嗎?你去市場時是走那一個門的?」 「大門!蓓兒小姐把地下室弄成射箭俱樂部了,所以我通常都是利用大門出入的。」 「今天早上你曾進去射箭室嗎?」 「沒有。」 班斯在椅子上坐直了身。 「非常謝謝你的合作,到此為止。」 女傭一走出房間後,班斯即起身步向窗子。 「馬卡姆,我們好像偵查到錯誤的方向去了。」 「問遍了傭人、迪拉特家的人,連一點線索也沒找到。要殺入敵陣必須先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才行。這些人好像各自隱藏著心事,擔心洩露出來似的。他們知道的真相必定比他們透露給我們的還多。我們目前所瞭解的事情也許根本與事實不符,就光拿時間來看吧,有好多個地方都不符合。反正,到目前為止,我們耳朵所聽到的,有很多情節不能相信。」 「不如說是我的脈絡有了裂痕。」馬卡姆陳述著自己的看法。「所以,不審問的話,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呀!」 「你太過樂觀了。」班斯踱回到中央的桌子邊。「愈問我們會愈胡塗的。迪拉特教授並沒有把事情的全部告訴我們。他必定有所隱瞞——他不想說出來,這其中必有蹊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把弓帶到屋裡來呢?亞乃遜也曾提出相同的疑問,而他真是一針見血,頭腦相當的好。還有那位熱愛運動,體格強健的女孩,她為情所困,卻又不願意傷及任何人,努力地想把自己和朋友從愛情的漩渦中救出來,她的用心確實良苦,可惜不夠實際——派因又是另一種類型。他遺漏掉的部分,一定有令人吃驚的真相在。可是不論我們怎麼問他,他都不肯老實招來,這真是奇怪的一個地方。他整個早上都在亞乃遜的房裡,卻不知道教授在亞乃遜房裡的陽臺上曬太陽?而且又說他在洗衣房裡,這種不在場證明不是太牽強了嗎?你再仔細推敲碧杜兒說的話。她很不客氣地表現出不喜歡德拉卡這個人。一看到有好機會就想嫁禍於他,她說好像聽到德拉卡在射箭室裡講話的聲音。可是,她到底有沒有聽到卻是誰也無法證明的。實際上,也許德拉卡要回去的時候,在路上碰到羅賓和斯帕林格——這一點我們要再進一步查證,必須要和德拉卡再詳談——」 此時,前門的樓梯響起了腳步聲,亞乃遜出現在客廳的門口。 「到底是誰殺了知更鳥呢?」亞乃遜那抹嘲弄的微笑又浮現出來了。 馬卡姆一付不勝其煩的樣子,原本想要頂他一兩句話的,但卻被亞乃遜制止了。 「等一下。我來此是為了伸張正義的。從哲學的觀點來看,其實並沒有正義這種東西。倘若有真理,我們就是在寬宏無邊的天理之下,又加蓋了一層屋頂。」席加特面向馬卡姆坐下來,輕佻地開起了玩笑。「老實說,羅賓之所以早夭,可以從科學來得到印證。這是一個偉大的秩序問題。現在宇宙中還有許多未知的解答,而我正是想提出這些答案的人。」 「亞乃遜先生,你的答案是什麼呢?」馬卡姆知道對方的智力,因此尊敬之情油然而生,他馬上收起嘲諷的態度,認真地和他討論起這個問題來。 「啊!我還沒有解開這一個方程式。」亞乃遜拿出一支老式的煙斗,仔細地把弄著。「但是,只要我一有機會,就會站在平民的立場,幻想偵探工作的種種——這也正是驅使我成為一個永不知饜足的物理學者的原因,我的好奇心太強了。我以前一直在想,也許天地間的許多自然法則可以用在日常的生活上——」 亞乃遜一邊熱心地與馬卡姆談論起他的哲學思想,一邊咬著那支煙斗。 「馬卡姆先生,」亞乃遜認真地繼續對馬卡姆說:「我對於這件無頭公案的好奇心也正如我研究學問的心情一樣。我來此是想請你們相信我所言的都是事實,我也願意提供自己的智慧來幫助你們儘早抓到兇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樣?要不要告訴我,你們到目前為止的發現呢?」 「我很樂意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亞乃遜先生。」馬卡姆稍稍思索了一下後說道。「但是,我沒有辦法向你保證能夠將此後所發現的事實完全奉告。因為可能會無法伸張公理,甚至會影響搜索的進行。」 班斯對於亞乃遜驚人的請求似乎無動於衷,只是一個勁地坐在那裡,半閉著眼,突然,他興奮地轉向馬卡姆。 「喂,馬卡姆,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從應用數學方面來追查此事。亞乃遜先生以慎重的態度將我們的情報以科學的見解來分析。這也許能為這件命案打開另一扇破案之門。」 馬卡姆非常瞭解班斯,所以對於他這種不事先商量,直接衝口而出的想法並不計較。於是,馬卡姆對亞乃遜說:「好吧,我們給你數學公式計算上所需的任何數據,你現在特別想要知道些什麼?」他這麼說,我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 「不用了。我想到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始末和你們差不多。等你們走了以後,我再從碧杜兒和派因那邊試著再打聽出一點消息。但是,我解決問題,或在算計兇手所在之處時,希望你們不要干涉我。」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口的一位穿制服的警員帶著一位尚未見過的男子進來了。 「這位先生想要見見教授。」警員的表情明顯地流露出對這個人的懷疑。然後,他轉向那個陌生人,用下巴指了指馬卡姆說:「那位就是地方檢察官,你有什麼事就向他說吧!」 這位客人有點慌張,但看得出他還很鎮定,打扮穿著都很講究。年約五十歲左右,背脊挺直,看起來很有朝氣,不顯老態。頭髮稀疏,已經半白,鼻子尖尖的,下巴狹小。前額寬而飽滿,容貌很容易引人注意,頗有一種獨特的風格,有著一對夢想家的似的雙眸——但流露著看透人生悲歡離合的智慧,半悲半恨。 他原本想向馬卡姆講話,但突然發現了亞乃遜。 「早啊,亞乃遜。」男子平靜的聲調揚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只是有人死掉了,帕第,」對方草率地回答著。「沒什麼大不了的。」 馬卡姆對於談話被打斷似乎不太高興。 「有什麼事嗎?」檢察官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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