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水怪殺人案 | 上頁 下頁
四一


  當我們下樓之後,萬斯轉向裡蘭德,神情肅穆。

  「對不起。請你留步,」萬斯說,「而且別跟任何人說我們找到了墓園的鑰匙。」

  「我當然會尊重你們的意願。」他回答道,隨即轉身向圖書室走去。

  萬斯立刻領頭走向前門。我們沿著豪宅外圍往北走,下了通往泳池的階梯,橫越濾水系統的頂部,接著來到通往東路的水泥小道。小道兩旁是成徘的樹木,把小道遮掩得陰沉沉的。

  當我們穿過灌木叢走到被常春藤覆蓋的墓園時。萬斯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中轉動它。門鎖很輕易便被打開了。萬斯用身體推著沉重的大門,門緩緩地往內移動,生銹的絞鏈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一陣陣腐臭的死亡氣味從暗處向我們襲來,令人毛骨悚然。

  「警官,給我你的手電筒。」萬斯跨過門檻時說。

  凱奇立刻照辦,我們走進斯泰姆家族的陵墓。萬斯小心地關上大門,用手電筒照著四周。

  陵墓內潮濕陰冷,死寂恐怖。成排的棺木置於墓室南側,從地上一直排到天花板。

  萬斯沒有移動腳步,首先屈膝仔細檢查地板。

  「最近有人來過這裡。」他斷言。接著,他沿著大理石瓷磚往棺木照去。其中一塊瓷磚上,有兩個黑點。

  萬斯走過去,彎下腰來。接著他弄濕手指,按上其中一個黑點,然後把手指移到手電筒上照看,我們看到,指頭上有一個紅黑色的污點。

  「是血,馬克。」萬斯站了起來,肯定地說。

  萬斯再一次用手電筒前前後後仔細照著地板以及每一塊大理石瓷磚。突然他跨步向前,朝墓室北牆走去。接著他蹲下身子,撿起一樣我根本沒來得及注意到的東西。

  「噢,我的天!太有意思了。」在強烈的手電筒照射下,萬斯張開他的手。

  映人我們眼簾的,是一朵純白色的桅子花,它仍然新鮮嬌豔,只有花瓣邊緣略微捲曲發黃。

  「我猜這是格瑞弗的桅子花。」萬斯低沉的聲調裡帶著些許得意,「你們應該還記得,昨天下午我們跟他談話時他身上就帶著一朵。不過今天早上我們在溶洞發現他時,他的領口上卻什麼也沒有了。」

  17.撲朔迷離

  8月13日,星期一,上午11點15分

  我們走出死寂陰濕的墓室,駐足炎熱的陽光下。戶外大樹及灌木叢的一片蔥綠,使我們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我想現在差不多了。」萬斯以一種奇異的聲調輕輕地說,然後鎖上墓園笨重的鐵門,把鑰匙放入口袋。他轉過身,眉頭深鎖,接著又回頭看了墓園一眼,「血跡加上桅子花!鐵證如山!」

  「不過還有一點,萬斯,」馬克提出他的看法,「格瑞弗身上的傷痕又怎麼解釋呢?當然他昨晚不會在臥龍池裡。他的衣服全是幹的,也沒有弄濕過的跡象……」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萬斯打斷他的話,「而且你說的沒錯。既使格瑞弗是在墓室被殺害的,他和莫達戈的死也絕不會是…模一樣……不過讓我們在做任何猜測之前先耐心地等待片刻。」

  萬斯做了個要求大家安靜的手勢,走上濾水系統的頂部。

  當我們到了泳池的南側,正準備走上通往豪宅的階梯時,我們看到了坐在三樓的斯泰姆夫人,她的兩肘擱在欄杆上,頭埋在雙手裡。希思太太正在一旁照料著她。

  這時從圖書室的窗戶裡突然傳出刺耳的流行舞曲的旋律。有人顯然非常用力地敲著鋼琴,不過突然這音樂又停了下來。

  「我們最好先把墓園的消息封鎖起來,」萬斯轉過身來,環視著我們大家,「因為宣佈的時機還沒有到。」他看著馬克,目光迷惘,「我還沒能完全理出頭緒來。我只知道,可怕的陰謀可能還在這裡進行著,如果我們把剛才見到的事說出來,後果會不堪設想。」

  萬斯思索著,仿佛在反復斟酌著他的另一個決定。最後他下定決心似地說道:「不過我認為我們最好告訴裡蘭德。因為他知道我們找到了墓園的鑰匙……就這麼辦,我們告知裡蘭德。而他也許能對我們的發現提供某種解釋。」

  當我們走進屋子時,裡蘭德正好站在門廳。

  「我必須離開圖書室,」他解釋著,「戴特爾剛剛在彈鋼琴,吵死了。我恐怕我這麼做有點不禮貌。」

  「他應該能諒解你的,我想,」萬斯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很高興你在這裡。我想問你一些有關戴特爾的事情。」

  萬斯領頭走進會客廳。

  「我想問的是,」當我們全部就座後,萬斯開口詢問,「戴特爾是不是曾跟著斯泰姆參加過熱帶魚或是寶藏探險?」

  裡蘭德緩緩地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裡滿是詫異。

  「很奇怪你會問這個。」他的口氣雖然平淡,聲調卻比平常高些,「事實上,戴特爾的確跟著我們去了科爾克島——因為,他的叔叔是我們的贊助人。不過戴特爾並沒有堅持到最後。那裡惡劣的氣候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起先我們試著給他一些潛水的工作,不過他做不來。他對探險隊來說只是個負擔。最後我們找到了一個捕鯨人把他送到哥斯達黎加,他從那兒搭了定期輪船先回來了。」

  萬斯點點頭,之後,他從容地從口袋裡取出煙盒,拿了一支香煙,專心點燃它。

  「裡蘭德先生,我們已經去過斯泰姆家族的墓園了。」萬斯頭也不抬地開口。

  裡蘭德歪著頭看著萬斯,放下口中的煙斗,冷冷地說:「我想你們會的。那裡連我還從來沒進去過。應該跟一膠的墓園沒什麼不同吧,我猜。」

  「是沒什麼不同,」萬斯兀自吸了幾口煙,「不過我們還是發現了一兩件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其中一樣是地板上的少許血跡,還有就是昨天格瑞弗身上戴的桅子花……」

  坐在椅子裡的裡蘭德突然站了起來——很明顯,這使他非常不安。

  「除此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任何不尋常的東西嗎?」裡蘭德沒有抬頭,只是有些膽怯地問道。

  「沒有了,我看得很仔細。」萬斯回答,「你覺得我們忽略了一些什麼嗎?」

  裡蘭德猛地拾起頭,用力地甩著。

  「沒有,不是的。我的問話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我只是嚇壞了,而且我也想不出來你們的發現究竟說明了什麼。」

  「你難道不能提供給我們一些可能的解釋嗎?」萬斯靜靜地說,「我們會因此對你感激不盡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當然很想給你們幫上忙……」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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