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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當然。」

  「那些遺失的藥量有多少呢?」馬卡姆接下去問他。

  「番柯堿的四支管子共有三格令——正確的說法是三格令又三分之一。另一隻管子還有六格令又四分之一的嗎啡。」

  「那些可以致命嗎?醫生。」

  「這很難講,」他以一種專業化的口吻說道。「對於嗎啡,依人的耐藥力的不同,有的人可以攝取很多仍無大礙,但是六格令已經足以使人喪命。而番柯堿,對於不同體質和年齡的人,致命量差很多。成人的話,二格令可以致命。但也有人吃了一格令便死亡。另外,吃了十格令仍然活著的情形也不是沒有。一般說來,三格令又三分之一是普通人的致命量。」

  豐·布隆醫生走後,馬卡姆憂心忡忡地望著萬斯。

  「你的看法如何?」他問萬斯。

  「情況好得不得了。」萬斯自嘲地說著。「真奇怪,這一切事情。我看得出醫生相當緊張,雖然他儘量保持鎮靜,其實他內心亂糟糟。藥物搞丟,事態非常嚴重。他的眼裡佈滿緊張的神色,臉色也發白了。」

  「難道你不認為他帶著那麼多的毒藥很奇怪嗎?」

  「我不認為,醫生帶著毒藥是常有的事。而且許多歐洲的醫生都喜歡這麼做。你別忘了豐·布隆曾到德國留學——」

  萬斯眼珠一動,問道:「遺書打聽得如何?」

  馬卡姆銳利的凝視中顯示他並不意外萬斯提出的這個問題。但他只回答說:「今天中午以前會有消息。巴克維雖然身體有點不舒服,但他答應要送來複印本。」

  「我真希望我手上有個水晶球。」萬斯打趣地說。「或許那兩封遺書有助於解開豐·布隆醫生所遺失的毒藥的謎題。」萬斯穿上外套,拿起了帽子和手杖。「我會把這個可怕的事件好好地在腦子裡整理一番。走吧,範。今天下午還有一場精采的室內音樂會,就在伊理凡大廳中,快點的話,還來得及趕上。」

  § 第十七章 兩封遺書

  十一月三十日星期二下午八點

  當晚八點時,默蘭課長、西斯組長、馬卡姆、萬斯和我等五人,聚集在俱樂部中召開會議。晚報上已經刊登了雷格斯·格林被殺的消息,使得市內的民眾又多了個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這和早報所引起的反應比較起來,還算溫和得多了。今後不但會引起新聞界的大肆批評,而我們搜查當局未能盡到責任破案也相當的狼狽。當晚看著每張沉重的臉孔,可瞭解每個人對這次會議都抱著很高的期望。

  馬卡姆首先開口道:「遺書的複印本已送來。在討論遺書之前,諸位如果有新的進展,請先說明。」

  「發展?」西斯很不屑地說著。「正午以前,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查不出什麼來。我倒想說這是自殺,然後辭職算了。」

  「現在就這麼自暴自棄未免太早了——裘伯主任有沒有找到任何指紋?」萬斯問道。

  「指紋倒是找到了幾個——有亞達的、雷格斯的、史布魯特的,以及醫生的。但這些又有何用呢?」

  「在哪些地方找到的呢?」

  「門把上、中央的桌子上、窗玻璃上。還有暖爐上的木造部分也有。」

  「這些現在雖沒有何重大意義,以後或許有用也說不定——足跡呢?有沒有新發現?」

  「也沒有。傑萊姆的報告傍晚才送來,上面也沒有特別的發現。是你找到的鞋套所留下的足跡沒錯。」

  「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組長。那雙鞋套怎麼了?」

  西斯很得意的笑著。

  「我只不過學學你罷了。萬斯先生。但是這一著棋倒先讓我給想到了。」

  萬斯微笑著。

  「我真佩服你,組長。今天早上我倒沒有想到。還是你周到。」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搞得我滿頭霧水,那鞋套究竟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組長將它拿回去放好再藏在舊毛巾底下。」

  「沒錯。」西斯滿意的點點頭。「我也交代新的護士要好好地注意周遭的情形,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絡。」

  「有吩咐她該如何照顧格林太太嗎?」馬卡姆問道。

  「這你大可放心。簡直就像個鐘走那麼順利。六點十五分時,醫生到本部來告訴她該注意的事項。換上制服後馬上去見格林太太。這位老太太原本就不喜歡克雷文小姐,所以當醫生告訴她新護士較善解人意又有同情心,她還滿高興的。我告訴新護士要她留意那雙鞋套,布了一步暗棋。」

  「她是警部所派的嗎?」馬卡姆問道。

  「是的,她曾執行過許多任務,相當有經驗,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就算是個男人,能力也不見得比她強。」

  「現在,又有一件事請你儘快轉告她,」馬卡姆說出了下午豐·布隆來事務所時提到的事情。「毒藥遺失在格林家,所以請她注意看是否有何線索。」

  聽到馬卡姆說毒藥遺失的消息,組長和課長兩人深感驚訝。

  「太奇怪了!」默蘭課長叫了出來。「難道接下來會發展出一件毒殺命案嗎?」他深感不安。

  西斯盯著桌子說道:「嗎啡和番柯堿?在那幢房子裡,隱藏著許多令人費解的內幕。我們雖已投下一個月的精力,但沒有任何新發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命案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今晚我會通知歐布萊恩小姐多加注意。或許她真能對我們有很大的貢獻呢!」

  「真可說我們碰上了一位神偷。」課長接著說。「相當有自信的小偷。在雷格斯·格林遇刺不到一個小時之內,能從樓上的大廳中偷走毒藥。他到底是冷酷無情呢?還是精神失常?」

  「我想他不但冷酷無情,而且也是心理不正常。」萬斯回答道。「在他殺人的動機之後,有一股不服輸的決心——我們所不能瞭解的計劃。他甚至於瞭解醫生的皮包內裝的是些什麼。今早的偷竊,或許是他最後的一次襲擊。這整件的案子都是經過慎重的考慮後策劃的,大概花了好幾年工夫準備的。我們和這號人物對抗真是非常妄執。這個精神異常的魔鬼。我們必須和這種狂暴的、自我為主的、精神錯亂的樂天主義者作戰。而且這種樂天主義有其不可測的力量。由許多國家的歷史中可找出從樂天主義所產生的數不盡的震撼例子。穆罕默德、聖女貞德、耶穌基督等,雖然他們的目的都不同,但他們的力量來自同一處——個人的革命精神。」

  「唉,萬斯先生,」西斯不耐煩地說道,「你對於這件案子除了這套理論之外,有沒有其它建設性的好主意呢?」

  「我親愛的組長先生,我可不是上帝。目前我還不能說什麼有把握的話。三件命案加上一件殺人未遂案,以及豐·布隆的毒藥失竊案,並不是說破就破。」

  默蘭課長站直身體,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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