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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那麼，對布爾德呢？」他問，「他是你感到害怕的另一個原因嗎？」 　　「我當然更不會信任他，」他毫不猶疑地回答，「在吉爾卡特的指使下，他會做任何事情，他是冷血動物。」 　　萬斯點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實際上你母親還告訴我們，他想要娶你妹妹。而你妹妹已經拒絕他的求婚好幾次了。」 　　「那並不能說明什麼。」他語中帶刺，「她追求藝術的熱誠並沒有那麼深，她只是對生活感到無聊罷了。她終究會嫁給布爾德的。」他停頓一下，又帶著冷笑說，「他們會是很好的一對的，這兩個人。」 　　「很有啟發。」萬斯點點頭，「那麼，凱恩醫生呢？」 　　「喔，他不算什麼。他對艾麗亞很好，簡直是她的奴隸，她也比較喜歡如此。她就是這樣自私。」 　　「病態的一家人。」萬斯批評。 　　利厄·裡威廉露齒微笑說：「你說的不錯。這個家庭裡的每個人都不正常，就像所有的古老家族一樣。」 　　萬斯帶著憐憫的神情注視著裡威廉。 　　「你懂得有關毒藥的事情嗎？」他突然發問。 　　「不懂，」他立刻說，「不過，顯然這裡有某個人懂得一大堆毒藥的事。」 　　「在你家小圖書室裡有好多這樣的書，內容相當廣泛。」萬斯一邊說，一邊隨意地揮了揮手。 　　「什麼！」利厄猛地坐直了身子，「毒藥方面的書——這裡？」他仿佛很震驚，看了萬斯好一會兒，接著胡亂摸索著他的煙斗。 　　「這件事令你吃驚嗎？」萬斯的聲音特別溫和。 　　「不，沒有，當然不是。」利厄的回答幾乎聽不見，「也許剛才我有點……它好像可以證實什麼。你使我想起家父的科學興趣……那可能是他的一些舊書吧……」 　　「先談到這裡吧，利厄先生，」萬斯禮貌地說，「你可以上樓去了。需要你的時候，我們會找你的。今天你最好待在家裡休息。很抱歉，有關毒物學書籍的事情讓你感到煩惱了。」 　　萬斯說話時，利厄已經起身，並且向門口走去。 　　「我沒有煩惱，」他停步說，「你知道，凱恩是醫生，布爾德在大學中拿的是化學學位，而吉爾卡特在他的一本旅行書中寫過一整章有關東方毒藥……」 　　「是的，我清楚，」萬斯顯得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他，「可是他們並不需要書籍的協助。假如這些書是用來指導昨天所發生的事情，那麼只有你、你母親以及你妹妹才需要。可是你和你妹妹都是受害人，所以只剩下你母親可能是利用這些書的人了……諸如此類的想法曾經掠過你心頭，對不？」 　　利厄·裡威廉挑釁地挺直了身子。 　　「不可能的事！」他抗議道。 　　「算我沒說，」萬斯的口氣帶著奇特的意味，「對了，裡威廉先生，今天早上你收拾你的藥櫃了嗎？」 　　「沒有……我肯定我沒有。」 　　「很好，但有人動了它。」萬斯不再說話。 　　利厄·裡威廉聳聳肩，走了出去。 　　「你從他身上發現什麼了嗎？」馬克問。 　　「他正在受痛苦的煎熬。」萬斯沉吟著，「以致充滿病態的想法，甚至懷疑他的母親。可悲的人……」 　　「他說對昨晚的事他有他的看法，你幹嗎不叫他詳細說說呢？」 　　「那會令他更痛苦的，是的，更痛苦的。馬克。」萬斯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不再說話。 　　10.意想不到 　　10月16日，星期日，上午11點15分 　　凱奇警官出現在門口。 　　「那位醫生下樓了，想要見他嗎，長官？」 　　萬斯想了一下，然後點頭。 　　「好的，請他進來，警官。」 　　片刻，凱恩醫生進入起居室，他的臉色因睡眠不足顯得很憔悴，但是緊張憂慮的神情已經不見了。 　　「病人今天早上怎麼樣？」萬斯問。 　　「很正常，先生。昨晚你們離開後，我還在這裡多逗留了幾個小時。我走的時候，裡威廉小姐已經能安靜地休息。今天早上她雖然還很虛弱，不過她的脈搏、呼吸以及血壓都已經正常了。」 　　「你有什麼意見嗎，醫生？」萬斯詢問，「是哪種藥物導致她昨夜的情況？」 　　凱恩醫生抿著嘴，眼睛望向房頂。 　　「不好說，」他終於回答，「她的症狀是一般的昏倒的狀況——似乎沒有什麼特別——而且，在醫學上，有許多種藥物都可能會引發這些症狀，像是過量服用任何一種含有巴比妥酸鹽的安眠藥等等。不過，我不應該輕率地發表意見……」 　　醫生離去後，萬斯召喚管家進來。 　　史密斯如同往常一樣，臉龐依然蒼白。 　　「請告訴艾麗亞小姐，」萬斯說，「我們很想與她說幾句話，在她的房間或起居室都可以——看她覺得哪裡比較方便。」 　　管家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告訴萬斯，艾麗亞小姐希望在她的房間見我們，於是我們就走上樓去。 　　女孩斜倚在躺椅上，穿著精心刺繡的日式睡衣褲。她旁邊放著一隻紅漆的圓矮幾，上面放了一個煙缸、幾本藝術雜誌，以及一尊銀雕像。見我們進來，她帶著勉強的微笑向我們點點頭。 　　「我從凱恩醫生那裡得知，你們的拜訪差點就變成『驗屍』了。」她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境。 　　「我們很高興，」萬斯嚴肅地回答，「看見你恢復得這麼快。」 　　「不過，有人肯定不會高興我的復原的。」她略微聳聳肩，苦澀地說，「今天早上我都沒敢碰任何東西，包括咖啡。」 　　萬斯點點頭。 　　「然而，我認為你不必再擔心什麼了。昨晚的事，肯定是下毒者弄錯了什麼，而且我們相信在他重定方案、並且策劃另一次行動時，逃不過我們的眼睛。至少，我們現在知道必須往何處去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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