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戴恩 > 班森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 |
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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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漢愁眉不展地仔細聽著。 「現在來看一下他所利用的機會,」萬斯繼續說道,「當你意外打擾他的算計,告訴他你知道艾文和誰外出晚餐及你已有足夠的證據起訴此人時,這個想法提醒了他;他知道在這個最具騎士精神的城市裡,不論證據如何,沒有一位女士會因謀殺而被定罪。所以他誘導你懷疑那位女士,這種手法十分高明,他總是表現出不願將她牽扯進來的樣子。」 「這就是為什麼你要我去查他的帳目,並請他到我辦公室討論有人投案認罪一事時,還要我佯裝認罪的人是聖·克萊爾小姐的原因嗎?」 「正是!」 「而少校保護的人是——」 「他自己。但他希望你以為是聖·克萊爾小姐。」 「如果你確定他有罪,為什麼要把歐斯川德上校扯進來?」 「希望他能提供少校葬禮時用的柴堆。我知道他和艾文·班森及他的死黨們十分熟悉,還知道他是一個包打聽,或許知道班森朋友們之間一些彼此不和的消息,從中可以得知真相。同時我還希望借此聽到關於範菲的流言,以排除極微的可能性。」 「但是我們已經知道范菲的為人了。」 「我不是指一切表面上的證據。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心理,尤其是他賭徒的性格;你知道這是一樁由陰險冷血的賭徒犯下的命案,不可能是其他類型的人所為。」 馬克漢看來對萬斯的理論不感興趣,「當少校說他弟弟騙他關於保險箱中珠寶的由來時,你是否相信他所說的?」 「狡詐的艾文可能從未在安東尼面前提起過珠寶,」萬斯回答,「我猜想當范菲來訪時,隔牆的那只耳朵才是消息的來源……講到偷聽,它提醒我一個犯案的動機,我希望你的會計師史提能夠證明這一點。」 「根據你的理論,這件謀殺是臨時起意的嘍?」 「只有執行是臨時起意的,」萬斯修正,「很明顯,少校很早就希望除掉他的弟弟,只是尚未決定在何時及用哪種方式下手,他可能已經考慮,又推翻過一打以上的計劃。在十三日那一天,機會來了,一切的狀況都符合他的需求。他聽見聖·克萊爾答應赴約,所以他知道艾文會在午夜十二點半左右返家,如果他在那個時候下手,李寇克上尉的嫌疑會最大。他看見艾文將那盒珠寶帶回家去——他一直等待的幹載難逢的好機會終於來臨,剩下的部分只須刻意造成一個不在場證明,至於他怎麼做的,我已經說明過了。」 馬克漢坐著沉思了數分鐘,終於,他抬起頭來。 「你幾乎說服了我相信他是有罪的,」他承認,「但是,他媽的!我必須證明他有罪,現在我們有的法律上的證據並不多。」 萬斯聳聳肩,「我對你那愚蠢的法庭和那些白癡證據毫無興趣。但是,我已經說服了你,你不能說我沒有贏得你的挑戰。」 「我是不能。」馬克漢同意。 他嘴角的肌肉漸漸緊縮。「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萬斯,我會繼續追查下去。」 我們抵達辦公室時,希茲和海契杜恩隊長已經在那裡等候我們了,馬克漢用他慣常保留的態度和他們打招呼。現在他已回復正常,以沉著有力的態度處理眼前的工作,這充分表露出他的盡職。 「我相信我們找到真凶了,巡官,」他說,「請坐,等一下我會將整件事情告訴你。但首先我必須先弄清楚一些事。」 他將班森少校的手槍交給武器專家,「檢查一下這把槍,隊長,告訴我這是不是殺死班森的兇器?」 海契杜恩笨重地走到窗前,將手槍放在窗臺上,從外衣口袋中取出一些工具放在武器邊。然後,拿一個鑒定珠寶用的放大鏡置於眼前,開始一連串的拆卸動作。他打開槍托、拉開撞針,取出射擊用的指針,拔掉螺絲釘,我以為他要文解整個槍,但顯然他只是希望看清楚槍管內部,他對著窗戶舉起槍,眼睛注視槍口,觀察了約有五分鐘之久,並隨著光線稍做移動。 終於,他一言不發小心緩慢地將槍重新組合成原狀,笨拙地坐回椅子上,不住地眨眼。 「我告訴你,」他說,從眼鏡後面注視著馬克漢,「這可能就是那把凶槍,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那天早上我檢查那顆子彈時,注意到上面有一條槍膛特有的記號,這把槍的槍管看上去十分吻合那顆子彈的記號,我不能確定,我希望再用特殊的螺旋儀檢查一下槍管。」 「但你認為就是這把槍?」馬克漢堅持地問。 「我不敢肯定,但我想應該就是它,我也可能是錯的。」 「很好,隊長,我把槍交給你,等你徹底檢查過後立刻打電話告訴我結果。」 「那把就是凶槍,不會錯的,」希茲在海契杜恩離去後說,「我知道這傢伙,如果他不能肯定就不會說這麼多話了……這是誰的槍,長官?」 「等一下再告訴你,」馬克漢的內心仍在掙扎,他硬是要等到所有的疑點全部澄清之後才會宣佈少校的罪狀,「我要先聽聽史提的報告之後再說話,我派他去查班森證券公司的賬,應該就快回來了。」 十五分鐘後史提進來,他愁容滿面地和檢察官及希茲問安,然後捕捉到萬斯的目光,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你給我的情報十分正確,如果你們有辦法讓班森少校離開辦公室的時間再長一些,我的收穫會更大,他在那裡無時無刻不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已經盡力了,」萬斯歎了口氣,他對馬克漢說,「昨天午餐時,我不住地想辦法要在史提先生查帳這段期間把少校引開他的辦公室,李寇克投案自首的消息,正好給了我一個藉口,我並不希望少校到這裡來——只是希望史提先生能夠放手去做事。」 「你發現了什麼?」馬克漢問會計師。 「一大堆!」又是簡潔的回答。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來放在辦公桌上,「這是份簡單的報告……我遵從萬斯先生的建議,查看了股票買賣紀錄和出納員的帳簿副本,並追查所有轉帳的收據,我沒空理證券行的流水帳,只看了負責人的交易紀錄,我發現不斷地有股票過戶給班森少校作為買空賣空的擔保,他在場外股票交易上損失慘重——至於多少,我不知道正確數字。」 「艾文·班森呢?」萬斯問。 「他也玩弄相同的伎倆,但他的運氣較好,數星期前從『哥倫布汽車公司』撈了一大筆,錢全鎖進了自己的保險箱,這是他的秘書告訴我的。」 「如果班森少校能持有保險箱鑰匙,。』萬斯提出,「那麼他就因他弟弟被殺死而得利。」 「因禍得福?」史提反駁,「那會讓他下地獄的。」、會計師離去後,馬克漢像木頭人一樣坐在椅子上,兩眼凝視著對面的牆,他潛意識裡否認少校犯罪的期望再次破滅。 電話鈴響起,他緩緩地拿起話筒,我見到他眼中出現了接受事實的目光,整個人筋疲力盡地靠回椅背。 「是海契杜恩打來的,」他說,「就是這把槍沒錯。」 馬克漢站起來對希茲說:「槍主是班森少校。」 巡官輕吹了一聲口哨,雙眼因震驚而瞪大,但立即又回復一貫冷靜麻木的表情,「這並不令我意外。」 馬克漢按鈴喚來史懷克,「打電話給班森少校,告訴他——告訴他我即將下令逮捕兇手,希望他能夠立刻過來。」 我想我們都能夠理解他要史懷克訂這通電話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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