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四一


  「兄弟死後,你立即回這兒了嗎?」

  「沒有,我在亞特蘭大呆了幾天,我想桑德拉也許需要我。我們努力相互提供適當的安慰辦法。絕大多數時間,我們談論過去。」

  阿曼達想起薩拉杯盤狼藉的廚房,想知道亨利是否是她神秘的訪客。「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表演後的星期三,我不得不飛回來,星期六要上班。我向你起誓,我離開時,她還活著,儘管還深陷在痛苦中。」

  「因為你兄弟的死嗎?」

  「那當然,」他說,看著阿曼達。「但是我也相信她知道誰殺了他。」

  阿曼達眨巴著睜大了的眼睛,他的話不是完全不可信,她也曾困惑過,薩拉真的知道多少呢?甚至唐奈利曾經堅信她一直扣留著證據。

  「你為什麼這樣認為呢?」她問。

  「她不停地說她有責任。」

  「她也告訴我了,但是對於我,它實在沒有一點意義,」阿曼達說,「她告訴你為什麼了嗎?」

  「沒有說得太多。很抱歉。我還在希望,等以後考慮清楚了,她會去警察局的。她是一個非常細心溫馴的女人。她真該去警察局。我想,也許正因此她被害了。」

  「如果你有想法,羅森先生,給我們講講。」

  「僅僅有個猜測。」

  「那也可以,每一點都有幫助。」

  亨利點點頭,「好吧,從她告訴我的事情來看,我有個印象她自離開紐約後,遇到了某個人,也許他已經變得對她十分重要,或者想變得重要起來,我不知道是誰,或許,不是他殺了我兄弟。」

  § 第十三章

  回家,是一次非常漫長的飛行。

  阿曼達沮喪極了,沒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確認兇手是亨利,退一步,或者是蒂納也行。似乎他們又回到了起點,忙乎這麼長時間的調查,和最初第一天的調查結果沒有太大差別。雖說有很多嫌疑犯,但問題要比答案多得多。

  「該死,真喪氣,」她終於大氣嚷嚷,「我是這麼肯定以為我們找到了線索。」

  「我也是。」唐奈利握著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指關節上擦來擦去。這個小動作,作為消遣,倒是合乎情理地起作用了。當然,它還引發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思緒,卻同樣沒有結果。

  「我原希望能在紐約呆很久一些,」他說。

  他聲音中流露的渴望苗頭,令阿曼達難以置信。「我以為你討厭那兒。」

  「我從來沒有說過討厭它,阿曼達。我變得討厭生活在那兒。我討厭無力去改變一切。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熱愛它,我完全理解它那瘋狂的個性以及它能怎麼惹惱你。我懷疑美國是否還會有另一座城市象它這樣充滿活力,提供這麼豐富,充足的東西。」

  「但是你卻不想回去?」

  「不是去生活。紐約就象一個龐大的供應各類開胃食品的飯館,裝滿了你想品嘗的東西,但它不是日常吃的飯。起碼,對於我來說,不是。然而,這次我本來願意繼續呆下去,這樣我們就能在這個飯館裡分享一頓飯。我們可以看場戲,乘斯塔騰島的渡船,也許還可以去布朗克斯動物園和都市博物館。

  「你恰恰都說到了我最喜歡的事上。」

  「我知道。」

  「怎麼知道的?你又調看電腦記錄啦,唐奈利?我沒想到聯邦調查局對我的愛好也如此在意。」

  「真聰明,阿曼達。實際上我看見你在那本飛行雜誌背面的目錄上作了記號。你哪兒也沒去。你依然在想念它,是嗎?」

  阿曼達猶豫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使她自己感到很意外,「不知怎麼的,不是很想,」她終於說,「我記起它時就這種感覺。我的興奮與激動全都貫注到完成這篇報道中,而不是這個城市,喬治亞過去的幾周已經大不相同。我已經不覺得象被與世隔絕或者象完全無用似的。」

  「這麼說,此案幫你抓住了理智?」

  她點點頭,毫不掩飾地注視著他。「你也很有幫助。」

  「怎麼幫助的?」

  她莞爾一笑。「現在你非常想談論我們那相當奇特的關係?」

  「我想我正在認識到溝通的重要性,是的,我想談。」

  「或許你只是希望聽一點恭維話?」

  「多半也是。」

  「好了,也許這是因為,直到我遇見你,喬治亞只與邁克以及我與他之間發生的事聯繫在一起,我討厭戰前的房子,因為邁克喜歡他們,我不喜歡鄉村,因為邁克帶我到那兒,就離開了我。這不是說我現在正瘋狂地迷戀上它。」她娓娓道來,以防他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念頭。「但至少我意識到,我是因婚姻的不幸才挑剔這個地方,然而那與它根本沒有一點關係,如果邁克已準備好了要遇見某個人,在哥倫比亞,它也可能一樣很容易地發生了。紐約也許有某種魔力,但它也不是奇跡的創造者。你給了我足夠的自信去承認這一點。

  「我從來沒認為你缺乏自信。」

  「在我生活的某些領域,它不成問題。我一直知道我想從生活中得到什麼。我拼命工作,成為記者。我受到尊敬,我控制了自己的命運。對個人生活我也一直感覺很有信心,直到邁克出走。對於我確實是第一件出錯的事。它使我動搖了,那種控制是多麼容易就悄悄地溜走了。」

  「你還要他嗎?」

  她嚴肅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他的有些方面我永遠會愛的,」她最後承認道。「但我終於讓他離開了。拋不開那些感情意味著拋不開痛苦,那似乎不明智。」

  「當感情來到時,我們沒有總是做出明智的選擇。」

  「是說你和我?」

  唐奈利點點頭。

  「我們非常不同。」她贊同道。

  「太不同嗎?」

  遇見他凝視的眼神,她心平氣和,「我希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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