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四〇


  「她會不得不分一大塊給亨利。」

  「她可能仍然留下一部分,不要忘了,當她查明莫裡斯在欺騙時,可能憤怒至及。」

  「整個下午都沒什麼需要探究的。讓我們去看亨利。」

  「在一個正要重建的地區,沒過幾個街區,他們便找到了他的公寓。這座獨特建築的門廳已經多年沒上過一層油漆了,地板上的油地氈破破爛爛,正在脫落。原來的顏色已蕩然無存。儘管郵箱上許多名字在捲曲,但由於紙已發黃幾乎無法認清,但亨利·羅森的名字卻清清楚楚地打印在乾乾淨淨的白紙上。就他來說,它似乎是對裡裡外外的破敗景象一點小小的反抗。

  他們爬上三樓,敲了敲門。「喂,是誰啊?」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

  「喬·唐奈利,羅森先生。我正在調查你哥哥之死。」

  「你有證件嗎?」

  「有駕駛證。就這個。我不是為官方工作」門開了條縫子,僅夠露一個下巴。「讓我看看。」

  唐奈利遞過證件,亨利·羅森終於點點頭,接著看到了阿曼達。儘管光線太暗,不能確切看清,但他似乎臉色變得十分慘白。

  「喂,」她靜靜地打了個招呼,「我相信咱們在喬治亞見過。你那時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亨利·溫特沃思。我是阿曼達·羅伯茨。」

  門又關上,一陣鏈子叮噹作響的聲音,門重新打開。「我想你也可以進來。」

  更近地看著亨利·羅森,阿曼達發現他和莫裡斯之間有一點點相似之處。亨利明顯更老更矮,似乎也很疲倦,但藍色眼睛中有一種光彩卻似曾相識。她想起喬納森·韋伯斯特早先曾對此發表過不少看法。那天他曾在人群中下意識地注意到亨利,至少是難以言傳地認出某種熟悉的東西。

  「我可以給你們拿些咖啡嗎?」亨利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來一杯,」唐奈利說。阿曼達懷疑他是想給這個男人一點時間鎮定下來。他分明已被他們出現在臺階上嚇了一跳。

  幾分鐘後,亨利端著一個託盤加入了他們,託盤裡有幾杯剛煮的咖啡和一盤家制的甜點心,放得滿滿的。雖然盤子和杯子都有缺口,但他要表現得彬彬有禮的努力效果卻極好。阿曼達瞬間為這個男人感到一絲遺憾,他一直走不出他兄弟的陰影,過著默默無聞的生活。

  「羅森先生,跟我們談談你和你兄弟的關係。」唐奈利說。

  突然,這個男人竟淚如泉湧,他不耐煩地用一塊純白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眼淚。「不管你們會怎麼想,我愛我的兄弟。我們一直非常親密,直到那個可怕的女人……」

  「蒂納·懷特黑德嗎?」

  「是的。直到她闖進我們的生活,給莫裡斯灌滿浮誇的念頭。我們已經制定那麼多的計劃,你明白。我已經在一家餐館工作,發展了一批部下。莫裡斯一完成培訓,我們就開自己的餐館。每個夜晚我們都會討論我們的夢想。莫裡斯,桑德拉和我。有我的烹飪技術,莫裡斯的魅力和桑德拉的技藝,我們本來能夠取得巨大的成功。她要來幫我們裝飾房子。你或許知道,她是一個高品位的女人。」

  阿曼達覺察到他用了現在時態,迅速看了一下唐奈利。他明顯也已經注意到了。

  「羅森先生,這位你提到的桑德位,是指搬到喬治亞時自稱薩拉·羅賓斯的女人嗎?」

  「是的。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會這麼瞭解她的。」

  「你有沒有意識到她死了?」

  這個直言不諱的問題象重重的一擊,把他打暈了。亨利·羅森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接著扭歪了。他看來是極端震驚,極端痛苦。

  「不,」當他與殘酷的事實作鬥爭時,他輕輕地說。「這不可能這樣。」

  他的震驚痛苦似乎是真實的。「對不起,」阿曼達說。「你非常瞭解她?」

  「差不多和莫裡斯一樣瞭解,在某些方面也許更瞭解,桑德拉和我可以一直有話說。當莫裡斯為了那個懷特黑德婊子離開她時,她被徹底摧垮了。我想說服她呆在這兒,努力把他贏回來。最後我堅信她本來會贏的,但是她拒絕了。她有太多的驕傲,想忘掉莫裡斯的一切。她以為她可以在某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我不知道她去哪兒,直到在喬治亞的商店裡見到她。」

  「你兄弟表演前,你們爭吵了嗎?」

  「是的,我乘飛機去那兒,想在審判前最後一次地勸勸他。我想我們能夠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著醜陋的法庭鬥爭。桑德拉想說服我放棄那次行動,但我沒有動搖。不好意思,我們都說了些生氣的話。我告訴她這件事我得親自幹。我並不確切知道第二天我將要對他說什麼。我設想表演期間,也許要大喊大叫,當眾吵架,但那不是我的風格。便決定等等,以後見他。」

  「這就是你能做的?」阿曼達問。

  「是的,我在商店的樓下,在前門等他離開,這時聽到傳言說出事了,我沖到三樓。就在那時我撞到了你。羅伯茨小姐。」

  「那天早些時候你沒有在三樓?」唐奈利問。

  「絕對沒有。」

  「我遇見你時,你顯得非常鎮靜,」阿曼達說,「為什麼你給了我一個假名?」

  「我驚魂未定,我知道,因為那個訴訟我會受到懷疑。那是出於本能的舉動。我需要時間來鎮定下來。」

  「因為你有罪嗎?」唐奈利咄咄逼人地問道。

  「不!」他頑強不屈地說,聲音因為悲傷顫抖起來,「我確實愛我的兄弟,唐奈利先生。我想和解,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羅森先生,你有槍嗎?」

  亨利·羅森的眼睛睜大了。「槍?當然沒有。你為什麼會問?那不是……天啊,那不是桑德拉被害的方式,是嗎?」

  「是的。但有一個意外事件,實際上涉及到羅伯茨小姐。有人朝她汽車的擋風玻璃開槍,顯然是為了阻止她報道這個新聞。」

  「我向你保證,不是我。我甚至從沒有過槍,它們使我很害怕。」

  「很好,」唐奈利說。「讓我們談一會兒別的事吧。表演前一天,當你和羅賓斯小姐在一起時,你看到為表演準備的調料了嗎?對不起,或者說當你和桑德拉在一起的時候?」

  「沒有。部分是由於,她對我那麼不耐煩,我想,我看見她時,她正要飛奔出去買調料。她是這麼擔心事情不會件件都順當。她永遠那樣,願意為我的兄弟幹任何一件事,不顧他曾給她帶來心痛。」

  「你和她一起去購買的嗎?」阿曼達問,唐奈利一陣贊許的點頭。

  「沒有。我隨後就離開,回到我在汽車旅館的房間。」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他能證實你到達那兒的時間嗎?」

  「有,我諮詢服務台秘書關於到什麼地方吃飯的問題,我有把握他能證實時間,時間肯定是四點左右。」

  「吃完飯後,你一直留在房間內,直到第二天去商店嗎?」

  「我去了汽車旅館的咖啡館吃早餐,除此之外,都在房間,直到十一點鐘,我開車去約翰遜和沃特金斯。女傭也許能證實時間。她進來好幾次,問我是否準備好讓她清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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