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致命柔情 | 上頁 下頁
三〇


  「唐奈利!」

  他歎息起來,「沒有,沒發現任何東西能把他和莫裡斯的死聯繫起來。」

  「我沒有肯定是他幹的。」

  「我以為他是你的頭號嫌疑犯。」

  「直到我認識了他,才發現不是。現在我倒覺得他很孤寂,有點淒慘,我不認為他是個殺人狂。」

  「阿曼達,我有點為你的反應擔心。你和薩拉心領神會,以致於不把她列為嫌疑對象。現在你同情瓊·克勞德,他必定也不錯。如果你繼續會見嫌疑犯,繼續認為他們都是好人,那怎麼能逮捕呢?」

  「你答應過要相信我的直覺。」

  「好象不成熟。」

  「那好,你當然不想捕錯人,是嗎?」

  「讓我提一個假設,如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本能喜歡的某個人,你說怎麼辦?」

  「讓我相信證據是壓倒一切的,把我當作預備陪審團。」

  「在瓊·克勞德一案中,這個陪審團傾向於赦免?」

  「我仍然虛懷若谷。」

  「真令人信心百倍!」

  她拍拍他的手,「不要著急,唐奈利,我對你信心十足。我敢肯定你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我贊同。」

  這句評價缺乏誠意,但他的手指環繞著她的手指,瓊·克勞德是不是罪犯,似乎越來越不重要。車已經停了。

  「阿曼達……」他聲音含糊井越來越弱,眼中燃燒起一種激情,這和剛才的不耐煩完全兩樣。她回想起在去瓊·克勞德那兒上課前,他許的諾言。

  正當她的肌肉緊繃起來時,她意識到車停在了報社辦公室門口,而不是她的住所。

  「為什麼在這兒?」

  「這樣可以拿到我的車。」

  「但你說……你暗示……」她瞪著她,「沒關係!」

  「我答應過咱們日後會有時間在一起。」他輕柔地回答。

  「好吧,是的,那正是你說的。你是什麼,唐奈利,某種挑逗?」她飛快地說,生自己的氣,竟容許事情到這個地步。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她實際已經忘了它。然而,她仍然有個地方空空蕩蕩的,於是便讓它裝滿了痛恨。

  他伸過手來,一個指頭沿著她牙關緊咬的下巴曲線滑了一下。「哦,阿曼達,我抱歉也許讓你誤解了。」

  「不必抱歉,只是解釋一下。」她低聲埋怨道。

  「我在核查瓊·克勞德的事時,開始想到的。」

  「抓殺人犯時,我還在你腦海中,真榮幸。」

  他嘴唇一彎,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發現你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次數比我願意的多得多。」

  「如果我給你帶來了邏輯麻煩,那只得請原諒了。你不想把我從腦海中清除出去,所以現在就讓我獨自回家。」

  他突然笑出聲來,「誰說讓你獨自回家?」

  她眼睛一眯,「但是……」

  「我在想我們明天上午都應該有自己的車,因為我一早就得去見博比·雷。」

  「噢。」

  「真的。」

  憤怒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解脫,是某種更多、更好、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激動。為了掩飾這一連串的反應,她低聲說:「快去取你的車,唐奈利。」

  「還想讓我跟你回家嗎?」

  「隨你。」

  他研究著她的眼睛,然後點點頭,分明很滿意。「幾分鐘後再見,阿曼達。」

  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但心已跳到喉嚨口。回家的路上,唐奈利的前燈一直在她的反光鏡中閃爍。她的神經因為期盼而十分活躍。只有一次她想重新考慮一下,但還沒來得及考慮,就已停車了。唐奈利的車就在旁邊。緊接著,他打開車門,把她拖出來,攬入懷中。在他的懷抱裡,她不能思考。

  「還有時間改變主意。」他附耳竊語,這時他的嘴唇已在她的耳朵附近發現了一塊柔軟的地方。

  「不,」她柔聲道,「那已太晚了。」

  「我聽到遺憾的語調了嗎?」

  她的嘴唇彎成無力的笑意,他有如此的的洞察力。「沒有什麼需要操心的。」

  「只是你沒計劃要在喬治亞和任何人發生這個關係。」

  「這句評論觸到了痛處,他知道。」

  接著,在他開始後悔,在後悔之前,她已墊著腳尖,用嘴碰他的嘴,尋找光滑柔軟的東西.尋找烈火,那會使他們不再猶豫,會把甜蜜的渴望的疼痛,變成迫切的需要。

  她正尋找的東西在他們進門前那躊躇、好奇的吻裡,在那喘不過氣來的吻裡,更在他把她抱進臥室裡那暴躁的吻裡。對一個表現看來坦率正直、不複雜的男人來說,唐奈利是那麼令人驚奇地精通接吻的細微差別,既能把握淡淡的微妙之處,又能更熱烈地佔有。當他用雙手把她的衣著一掃而光,滑遍她燃燒的血肉,阿曼達除了需要瞭解更多的他,什麼意識也沒有了。

  她探索單調的平面和繃緊的肌肉,象頭髮一樣粗糙的膨脹,和象緞子一樣光滑柔軟的堅硬。伴著變化無常的手指和充滿愛欲的嘴唇,她吻著,逗弄著,品嘗著,直到唐奈利的身體象自己的一樣熟悉。

  當她因欲望而顫抖著,當他的需要和她旗鼓相當,他仍然把持著,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深處,問一些她沒準備回答的問題。

  「愛我吧,唐奈利,我需要感覺你在我體內,佔有我,讓我和你融為一體。」

  他把頭髮從她潮濕的額上拂開,眼睛一直不離開她的眼睛,慢慢地進入她。它首先產生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後是一陣不容爭辯的猛烈攻擊。那是一種節奏,既令人痛苦又令人快樂。然而卻註定要推進到更迫切的一步。在她的身體隨著感情的迸發搖晃之前,唐奈利眼裡的表情正嚴重傷害著她。

  直到脈搏又放慢下來,心醉神迷已經消失,她才再次遇見他凝視的雙眸。他的手臂還在摟著她,長長的身體生硬地壓著她。但在他的眼裡,她看到了驚訝,以及令她害怕的東西。她知道那是什麼,因為它如此接近地反應了自己紛亂的感情。這種事——她拒絕給它命名——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而應在別人身上。

  但是卻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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