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陰影中的狼 | 上頁 下頁
四〇


  「想雇你幹活,幫助幾個人通過附近邊境的大峽￿。」

  「從南邊過來?」

  「是的,進入美國國境。」

  「那他們自己為什麼不來談?」

  「我也是其中之一。」

  這下他皺起了眉頭。「太太,瞧你這樣子,自己走過去就得了。」

  「我有點兒問題,通不過。跑這一趟你要多少錢?」

  他轉動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顯然在估計我會有多少現鈔。「幾個人?」

  「我和另9倆個,也可能三個。」

  「都是女的?」

  「不,兩個男的。也許還有一個女的。」

  「什麼時候?」

  「今夜。反正很晚。」

  他在猶豫,從工作眼口袋裡掏出一支大麻煙點上,使勁吞下一口煙,然後長長地吐出來。「聯邦政府在追你?」

  「不是。」

  「帶東西了?」

  「毒品嗎?不是。」

  「那有什麼問題呢?」

  「這邊有人不想讓我們到北面去,他們會在邊境檢查站和機場找我們。」

  「行了,我不想再多打聽了。我們到那兒後你有交通工具嗎?」

  「有人會在界碑路等我們。」

  他聳聳肩。「就是說,我不必安排人在那邊接應了。」

  「已經安排好了,多少錢?」

  「聽我說,我打算這樣幹:我來指揮,你們照我說的做。不帶槍,不帶毒品。懂了嗎?」

  「多少錢?」

  他又最後打量我一下。「1000美元。」

  「500。」

  「750。」

  「600。」

  「定了。」

  「我們有兩個人要帶槍。」

  「我講過不准帶槍。」

  我看著他。

  「好吧,好吧。所有的錢當面點清。」

  「現在付一半,過去以後再付一半。」

  我數出300塊現錢給他。莫賈什把大麻煙放在板凳的拐角上,又數了一遍錢,把它裝進口袋。

  他晃著頭:「到我家找我。索萊諾路。在格雷羅路的拐角上。門口有棵棕櫚樹和一尊聖母瑪麗亞塑像。」

  「很好。午夜開始等我們。」

  他點點頭,拿起放在板凳上的煙捲。

  「還有事,阿爾,」我說,「路上不准吸大麻。」

  他皺起眉頭,顯然不高興了。「我吸完這支就不吸了,一直到把事辦完。就這麼辦。」

  「好的。還有另外一件事,你認識一個叫馬蒂·薩拉查的人嗎?」

  起初他反應遲鈍,過了一會兒挺起身子。「他怎麼啦?」

  「劉易斯·阿布萊格是我的朋友。要是你跟我和我的同伴耍花招,或者我們出了什麼問題,劉易斯會發火的。他有法子管住馬蒂,可以讓他收拾別人。」

  「廢話,你認為我——」

  「我只是醜話先說,講清楚出了事會怎麼樣。就這樣,再見。」我轉身走開了,竭力裝得十分平靜十分自信。

  一切安排就緒,我趕回大飯店,與海諾會合。

  § 27

  這天夜裡,巴哈沿海一帶,烏雲密佈,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大約十點光景,我們已開著車緩緩駛過埃爾蘇埃諾的商業區。海諾租來的灰色凱迪拉克行駛得極為平穩,幾乎感覺不到車在行駛。我覺得這輛車具有雙重保護色彩,不僅是它的式樣與這個高檔區域十分和諧,而且它的顏色與漆黑的夜幕溶為一體。

  我掛上車裡的大哥大電話,對海諾說,「租車行沒有說錯,咱們是在信號範圍內。」

  他沒有答理我,只是喃喃自語:「去太平洋大街的岔路到底在哪裡?」

  我從駕駛座旁的擋風玻璃望出去。「車速很快……對了,就是這兒。」

  他艱難地把車駛入岔道,因為不習慣凱迪拉克車的動力方向盤,他的動作顯得很笨拙。「說實話,」他說,「我情願駕駛自己的摩根車。」

  我有同感,「我也情願開我的通用牌車。或者乘你的飛機。」

  「剩下的事情不是很多了,麥科恩。」

  「是啊,只剩下最棘手的部分。」

  實際上是最危險的部分。

  我們駛過了去海灘的入口。不一會兒,方特斯的別墅出現在我們的右側。車輛進出的大門關上了,所有上了柵欄的窗戶裡都燈火通明。那輛沃爾沃車還停在車庫門前。

  「內瓦羅還在那兒。」我說。

  「除非她坐方特斯的飛機或另外一輛車到外面去了。」

  海諾一直往前開,直到所有的房屋都甩到後面時才來個180度調頭,那裡是通往於河床的碴土路。海諾沿著我們剛才的路開回去,經過方特斯的別墅時放慢了車速。「我沒看見有人站崗。」他說。

  我們又默默地朝通往海灘的入口處駛去。海諾把我們的車緊靠通往海灘的小路停下,然後熄了火。

  「這車孤零零停在這兒很顯眼,」他說,「保安巡警會來查的。」

  「也許不會。這車夠豪華的,他們會以為是本地居民的車。」我探身到後排座位上去摸一件深藍色毛衣,把它套在身上。海諾到座椅下拘他的左輪槍,然後下車把槍插在腰帶上。我也趕緊從座椅上滑下來,拎起裝有手槍和照相機的提包,跟他一起踏著沙路往海灘走去。

  我們倆人悄悄地走向我原先坐過的破漁船,腳步聲悶在沙裡,幾乎聽不到聲響。夜裡的河床寧靜安詳,只有點點昏暗的火光在閃動。

  我們來到方特斯的領地後,海諾貓下腰,飛快地跑過最後一段開闊的沙地。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跑過去,趴在那條破漁船後面,伸手到提包裡去掏照相機。我把鏡頭蓋去掉,像昨天夜裡一樣,把照相機架在破漁船之間的空地上。

  別墅裡和平臺上都亮著燈,但是室外沒有人。我把鏡頭對準玻璃門,看到窗簾是合上的。鏡頭的放大功能好極了,我可以看得清窗簾布上的針織花紋;我又重新調整一下焦距,看見窗簾後面有人影在移動。

  「看見什麼了嗎?」海諾悄聲問道。

  「還沒有。」我又調整了焦距,「給我一分鐘時間。裡面有人在走動。我能從走路的姿勢分辨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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