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陰影中的狼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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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甯夫婦對記者毫不掩飾他們以前的婚外不軌。我認為他們太無所顧忌了,這並非是我個人的看法,記者的文章也透露出譏諷他們行為的意味。我相信不管是黛安娜還是莫寧,都不會覺察到這一點的。在我看來,他們是自我陶醉,放蕩不羈,還頗有些精神變態的反社會味道。 還有一些吹捧的文字:《幸運》雜誌把莫甯列入有卓越成就的百名傑出青年;《華爾街日報》登載黛安娜小傳;英國的《人民》採訪過他們夫婦,這份報紙的彩色照片是這對夫婦在羅斯山公寓陽臺上故作姿態的鏡頭,照片中黛安娜穿一襲黑色寬袍,同她不苟言笑的表情一樣嚴肅,一條精細的配綠松石銀項鍊襯著黑色的衣料熠熠生輝。莫寧一身針織套衫配牛仔褲,賣弄做作地笑著。我又一次驚異稱奇:這對夫婦多麼不般配啊。 飛機開始在聖迭戈市區上空陡直下降。我朝前探身,隔著鄰座眺望窗外,見到了家鄉的萬家燈火。 我離開家鄉已經多年,原先的景觀已大為改變。林立的高樓,科羅納多橋,成片的住宅開發區向東北擴展到埃斯孔迪多。我聽說這座城市的風氣也不同往日,過量的人口、驚人的犯罪數字和不計其數的墨西哥移民構成的沉重壓力…… 但是,這座城市畢竟有近二十年的時間是我的家,一定會有許多景物為我指路。今天這個特別的夜晚,這地區也許顯得陌生、兇險,但我知道我能穿越它們到達熟悉、安全的地方。 § 9 我一見到巴裡凱酒店,馬上就想起中學時代曾在這裡參加過一個通宵舞會。光明沒有寬容巴裡凱酒店,守著門廊入口的波利尼西亞神話中提基的頭像已風化剝蝕,裂痕斑斑;竹子和人造的屋頂草料顯得過時了;甚至服務台的側面裝飾用的棕櫚樹葉也顯得沾染了真菌病害。 倫肖傳真的信用證書已到達服務台,他在傳真件的一角寫了一組四位數數字,還把它們圈了起來,這大概就是給我的緊急安全代號。我把它塞進拎包,向服務台人員出示了我的身分證明,詢問是否能和夜班經理或者保安負責人聯繫。回答說夜班經理和保安負責人都在休息,但在半小時內應該會回來的。 我拿著旅店場地示意圖,出去看看我租的車。這是輛車型不明的棕褐色小型車。巴裡凱是飯店廣場南側一長溜旅店飯館中的一家,與巴裡凱隔門相鄰的是另一家更大的汽車旅店。我的兄弟喬伊幾年前曾在這家汽車旅店當過酒吧間的夥計。我曾多次去那家旅店看望他。再過去是一家意大利飯店。 最後,我終於在很遠的一排側房中找到了我的房間。我把包拎進去,徑直走到電話旁。倫肖的朋友艾麗西亞,曾是海諾在這兒的連絡人。電話打過去,她也正在等我的電話。我詢問了她和海諾談話的情況,她說他們只通過一次電話,在星期天晚上9點鐘左右。 「你能重複一下他講的話嗎?盡可能是他的原話。」 「噢,他是這樣說的,『我是海諾·裡賓斯基。告訴倫肖,約好在11點。以後我會聯繫的。』接著他謝了我,就掛上了電話。」 「聽上去他怎麼樣?緊張嗎?焦急嗎?」 「都不。要我說是很鎮定的,他有工作要去做,就那樣。你應該把旅店房間號碼告訴我,以便我及時找到你。」 「133號房間。」我看了一下放在電話機邊的房間鑰匙,證實了房間號。 「好的,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可打電話給我。」 掛斷電話,我思索著艾麗西亞為什麼要我的房間號。如果她找我可以打電話,沒必要知道房間號;或許倫肖要讓他的人在我外出時來搜查我的房間。那她為什麼不直接向服務台人員要我的房間號? 我從拎包中拿出旅店示意圖,再次熟悉了一下它的佈局。然後從記憶中發掘旁邊那家喬伊工作過的旅館的地形…… 接著,我從床頭櫃抽屜裡取出電話簿,查找雷萊伯爾出租車公司的電話號碼。我剛想去拿電話聽筒,但馬上又將手移開。RKI的人很可能已在電話線上安了竊聽器。艾麗西亞問我房間號可能只是個煙幕彈,其實他們在幾小時前就獲知哪個房間是分給我的了。和這樣的人周旋最好慎之又慎。 我抄下這家出租車公司的電話號碼,接著就在房間裡忙碌起來。我打開旅行袋,掛了些衣物在壁櫥內,將浴衣搭在椅子上,在浴室梳粧檯上放一堆化妝品,然後拿了件T恤衫和幾件內衣,統統塞進大拎包,掃了房間一眼,就一直走向正門門廳。 一個穿著西部式樣衣服的男人坐在一張籐椅裡看報,兩個穿運動短褲的女人站在旅遊信息架前研究小冊子。我走過服務台的時候,那三個人一齊朝著我看。當然這並不一定意味什麼,因為在悶熱的星期二夜晚11點半,這兒沒什麼可吸引人的。 夜班經理珀金斯先生見了我的身分證明,頓時緊張起來。他回到辦公室去給白天當班的經理打電話,瞭解向調查人員公開旅客記錄的有關規定。趁他進辦公室的時候,我放了10美元在櫃檯上,服務台人員便將我要的資料顯示在計算機屏幕上。 海諾是在星期天淩晨來旅店登記的;早上9點在客房用早飯;下午4點半有一張咖啡賬單,晚上8點有一張酒吧賬單。只有一個電話是晚上9點打給艾麗西亞的。他的房間鑰匙和信用卡委託書在星期一早上通過快遞結帳專用信箱收回。我問服務台人員,海諾走後,他住過的房間是否有人住過。他查了查說:「現在有人使用。」 我問保安負責人是否休息回來了。回答說還沒有來,但他可能在小吃部,他的名字叫肯·格裡菲斯。 往小吃部去的時候,站在旅遊信息架旁的一個女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而那個穿西部式樣衣服的男人卻兩眼盯著報紙。 肯·格裡菲斯是小吃部裡的唯一顧客,坐在靠後的車廂式座位裡,正在吃剩餘的一點色拉,我給他看過身分證明後,他邀我坐下。 我從包中拿出海諾的照片,隔著桌子遞過去。「這個人星期天在這兒住過,你還記得他嗎?」 格裡菲斯以當過警察的人特有的銳利眼光端詳照片。「不錯,我記得他。你為什麼找他?」 「例行調查。你見到他幾次?」 「兩次。一次是他登記入住,另一次是星期天下午大約4點45分,他開車出停車場。」 「你注意過他朝哪條路去嗎?」 「朝左,好像要上高速公路向西去。」 「這是你最後一次見他?」 「是的。」格裡菲斯看看手錶,他馬上要回去上班了。 我掃視了一下小吃部,見有兩個女招待正在清理桌子。「請問,現在當班的招待和星期天下午4點半左右當班的是不是同一批人?」 「可能是的。」他轉過身喊來一個離我們最近的招待,「嗨,埃瑪,你是從4點到午夜當班,對嗎?」 「是的。」埃瑪放下手中端著的託盤,在自己的工作圍裙上擦了擦手。她早已超過了退休的年齡。格裡菲斯站起身,把座位讓給她。「你坐一會兒,這位女士問你個問題,我必須走了。」說完,他走了。 埃瑪坐下後,我拿出那張海諾的照片給她。「你星期天下午見到過這個人嗎?」 她眯著眼看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是我接待的顧客。安安靜靜的,給的小費不少。」 「他說了些什麼嗎?問你什麼沒有?」 「噢,他問了。我拿賬單給他的時候,他問我開車去帝國海灘要多長時間。我就住那兒,所以能告訴他精確的時間。然後他又問我是否知道那兒的假日市場在什麼地方,我對他說就在一條主街上,帕姆大街。」 「那是種什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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