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越洋大追捕 | 上頁 下頁 | |
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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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當機立斷。一聽說英國警方知道化名卡林頓的坎布齊亞,我再也不猶豫了。主任先生,您也會像我一樣做的!我命令博尼什坐頭班飛機趕到牙買加,不論白天黑夜都要與那裡的偵探立即聯繫上……先生們,請注意,我說的是不論什麼時候!」 胖子在編造並不存在的命令時,一點也不感到臉紅! 有一點是真實的:我的確是坐頭班飛機去金斯敦的。我匆匆打點行李,結清旅館賬單,就直奔機場了。加勒比航空公司的雙發動機飛機出故障了。這是常有的事。我只好等候晚上八點起飛的牙買加航空公司的班機。 多虧福爾摩斯中士把自己的私人電話號碼告訴了我!在金斯敦填寫入境登記卡時,必須填上國籍,這好辦。可是還必須寫明以旅遊者的身份入境,有足夠的現金在島上逗留六個月以上,這就沒法填了。最糟糕的是,必須出示預先付款的回程機票! 當時已是夜裡十點半了,福爾摩斯中士沒有再等我。他離家遛狗去了。我只好請他太太轉告情況,讓他一回家就往機場給我掛電話。整整一小時,我在機場辦公室坐立不安地等待著。福爾摩斯中士終於趕來解圍了。 他待我親如兄弟。中士不僅把我從入境處的吝嗇鬼那裡解脫出來,還花錢作東,請我上沃辛頓大街的最高級餐館「大陸飯店」吃飯。他的法語說得相當好。他自己只要了一杯朗姆酒代替開胃酒,而我還沒吃過晚飯。他建議我來一盤豌豆炒飯。可我發現豌豆用四季豆代替了,拌在白米飯裡以假亂真。裡面還拌著蔥花、牛奶和椰子油。這只是主菜前的小吃。我一邊吃,一邊向熱情的福爾摩斯中士講述如何開始再次追捕的。就是那些偶然的發現才促使我來到牙買加的。 「這麼說,您的上司不知道您來這裡?」福爾摩斯搔著猩紅色的頭發問。 「所以,我要是抓不到馬耳他人,就全完了。您的幫助對我來說太珍貴了」 餐廳領班端上了燴雞塊。盡是肥雞肉、胡蘿蔔、洋蔥、西紅柿和各種調料。我推開了盤子。我已經不餓了。馬耳他人把我的食欲全破壞了…… 大陸飯店附近的庫特利莊園是一幢漂亮的建築物。「明天上午8點,福爾摩斯將來此接我去見他的上司。天還沒亮,港灣裡的汽笛聲就把我吵醒了。才6點。還得再熬兩小時。 「這麼說,局長,您的部下與牙買加當局合作得很不錯嘍。以後呢?」 維歇納不等催促,就迫不及待地繼續講述起他的驚險小說來了。 斯賓德局長似乎不像福爾摩斯那樣親切。也許他想獨佔全功?這是名正言順的。到處都一樣,局長們都靠著……自己的部下步步上升。我向斯賓德談了有關馬耳他人及其情婦的全部情況。我不知道他們現在何處。他知道。這裡就有一個合作的問題。 通過福爾摩斯充當翻譯,斯賓德局長向我提出了一個具體的問題。 「您是否能肯定,卡林頓和那個印度支那女人是坐馬裡亞尼的快艇來牙買加的?」 「絕對肯定,」我回答,「我有很多事實證明這一點。『圖森·盧韋爾圖爾』號在海上逗留了24小時,足夠往返於雅克梅勒和金斯敦了。而且,我敢肯定,從聖多明各銀行搶來的錢袋運到貴國了。」 斯賓德局長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我驚愕地望著他。 「把克裡斯托弗給我找來,」他命令福爾摩斯,「另外,把奧尼爾中士也叫來。他現在在哪裡?」 「在溫德華路指揮交通。」 「我要立刻見到他。」接著,他轉過身來,「您說得對,博尼什探長。您要找的那兩個傢伙確實是坐快艇來的。現在,我明白了很多情況。」 維歇納局長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他停了一會兒,等招待員添滿了香檳酒,一口喝幹,朝我默契似地瞥了一眼。沒說的,他準確地複述了整個行動的全過程。 在裡茨飯店裡高談闊論,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可在金斯敦時,我卻很難沉住氣。我曾想過,只要稍一不慎,在混亂中迷失方向,馬耳他人還會再次逃跑的。真要是這樣,肯定要丟掉警察這只飯碗了!胖子決不會原諒我違抗命令的。 必須快刀斬亂麻。可是,又不能急於求成,超越警察工作的職責範圍。很多事情的流產,常常起因於為追求戲劇性的效果而倉促出擊。在這一點上,胖子的大擺權威是有道理的:「偵查就如同爬樓梯,必須逐級攀登。要想跳上去,必然會摔得頭破血流」 然而,這樓梯也並不是好攀的。 第一級臺階——萊斯利·奧尼爾——還沒從昨夜的酩酊大醉中醒來。 要擺佈這個窮途潦倒者並不太難。幾乎沒怎麼盤問,就可以得出結論:奧尼爾被克裡斯托弗收買了。他只會不住地重複著:「我的老婆,我可憐的老婆!」我們還沒有仔細盤問,他已經顯出這副熊樣了。他的回答吞吞吐吐,牛頭不對馬嘴,一副可憐相。要是在別的場合,我很可能會憐憫他的。可眼下不是同情可憐蟲的時候。我們又逐漸瞭解到不少情況。不錯,「圖森·盧韋爾圖爾」號是在帕利薩多斯海角靠岸的。克裡斯托弗在摩根斯灣等候接頭信號。奧尼爾看見他把四隻灰色帆布袋裝上小船,送到他兄弟亨利的銀行去了。是他,聯合王國不稱職的中士奧尼爾,親手把兩張旅遊簽證交給了克裡斯托弗的朋友們……不過收了100美元,因為他們沒有出示護照。 意識到自己徹底完蛋後,倒黴的奧尼爾想起了所有的細節……他曾看到,那四個人坐在羅德尼海灣咖啡館的露天座上。當天下午,他問起克裡斯托弗——僅僅出於好奇,別無他意,他一再強調這一點!——帆布袋裡裝的是什麼時,大鬍子告訴他: 「管他是鹽還是金幣,我全不在乎!要是鹽才好呢,一浸水就全化了。」 我們實在是沒心思笑。 克裡斯托弗——胖子所說的樓梯的第二級臺階,顯然要難攀得多。 克裡斯托弗很不好對付。這是塊硬骨頭。他用狡猾、傲慢的神情看著我們。奧尼爾的招供並沒有使他驚慌失措。他一口咬定: 「我不明白你們那位中士說的是什麼。他准是喝醉了!我是海關官員,你們不能指責我到入境的『圖森·盧韋爾圖爾』號上進行檢查。我不知道醉鬼萊斯利是否把簽證通融給那些人。我不認識他們,事情就是這樣。」 接著,克裡斯托弗又矢口否認:他從來沒有把什麼帆布袋送到兄弟亨利那裡去過。說到底,他何必要這樣做呢?確實,因為害怕,倒黴的奧尼爾很可能會拼命洗刷自己。 對海關官員克裡斯托弗的審訊一直延續到晚上6點,始終沒有結果。對質成了一場鬧劇。最後,「包打聽」中士終於找到了制服克裡斯托弗的法寶: 「很好!我要讓羅德尼海灣的招待員來和你對證。然後,還要去搜查你兄弟的銀行。我們會看到,究竟誰說的是實話。還有,馬裡亞尼的存款有沒有增加。」 克裡斯托弗只好承認了送錢袋的事實! 一小時後;亨利也被叫到斯賓德局長辦公室來了。和他的兄弟一樣,他招出了全部情況:羅什·馬裡亞尼是他的不列顛銀行的客戶,常常幹大宗買賣。他把鉅款存到牙買加是常有的事。這也沒什麼不合法,因為此地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外匯管制。他,正直的亨利,當地有名的銀行家,怎麼可能知道那些錢是搶來的呢?何況搶劫案發生在聖多明各。再則,他怎麼能胡亂猜疑,由馬裡亞尼介紹立戶的那位體面的卡林頓博士是個法國大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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