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特徵:無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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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為有沒有以其他方式解救羅蓮小姐的可能?」 「即使知道我也不會說,因為這會使談判難以進行。現在該結束了。再見!」 秘書掛斷了電話。布呂克爾很滿意,這次通話澄清了一些事實,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證實了通訊社消息的真實性。他的記者職責應該算盡到了,一旦有差錯,可以在事後向讀者道歉。誰對報上的消息又會琢磨得那麼仔細呢? 他跑回會議室,打斷了那裡的討論,他帶來的消息是轟動性的,足以使他的身價有所提高。 「博士先生,通訊社的報導是正確的。」他越過同事們的頭頂喊,「我們可以刊登這則消息。」 他描繪了電話內容,把自己的估計也編織進去,從而使他的敘述顯得更有份量。他從主編遞過來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香煙。 「或許您得坐飛機去尼劄一次。」主編施普朗格博士說,「不過讓我們再等一天吧。」 施普朗格博士抓起電話筒,撥了印刷廠的號碼。 「開機吧。開足馬力。質量可以忽視,但無論如何要在一個小時內送出去。」 印刷機開始轉動,整座房子裡都能聽見那沉悶的機器聲。施普朗格博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他微笑著傾聽了一會兒機器旋轉的噪聲。發送部的大門打開了,送報車一輛接一輛倒到木裝卸台前。 不到一個小時,第一批油墨未幹的報紙送了出去。在第一版通欄標題下還劃了紅杠: 《政治暴徒綁架大工業家的女兒》 「尼劄(本報第一手消息與評論)。如報道,尼劄的羅蓮·德·弗雷斯卡,法國大企業法蘭費羅公司總經理的女兒,于8月17日被綁架。暴徒們要求1000萬法郎贖金,自稱用來反對『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壓迫和剝削』。這些話出自今天早晨本編輯部收到的一封由愛丁堡發出的信。我們摘錄如下: 「我們綁架了羅蓮·德·弗雷斯卡。我們意在以此引起世界公眾的震動和注意,從而對千百萬人在資本主義的剝削下忍饑挨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情景寄予關心,慈善組織搞的募捐活動雖然是好事,但到頭來,送到一個村落裡的只剩一捧米。在許多人的眼裡,我們的行為是犯罪。我們不怕被曲解。世界各地兒童死于饑餓,生活水平低下的部落、民族受盡獨裁者的搜刮,受到鄰族的襲擊,與此同時,一些人,卻過著奢侈無度、花天酒地的生活,這才是最大的犯罪。這就是富人們的罪行:罪不在佔有,而在子有了卻不給予!我們向世界公眾宣佈,這是我們一系列行動的開端,我們將在所有國度繼續採取行動,直至那些富得不可思議的人,那些國家真正的統治者自願地交出他們剩餘的財富。信封上愛丁堡的郵戳只是一個幌子。我們將提出贖回羅蓮·德·弗雷斯卡的具體條件。一旦遭警察襲擊。我們將自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這樣羅蓮·德·弗雷斯卡也將同歸於盡。』 《商報》工作人員在與德·弗雷斯卡的秘書通話中得知,羅蓮·德·弗雷斯卡訂了前往愛丁堡的機票。但似乎沒有到達那裡。可能那是一夥特別狡猾的罪犯,他們欲將警察吸引到愛丁堡,落入他們布下的迷魂陣中。 我們將密切注視這起極左分子綁架事件的發展,向讀者提供進一步的消息。」 布呂克爾從發送處取來一份報紙,仔細地讀了一遍這篇文章。然後他瀏覽了一下其他新聞,地方消息、體育、經濟版,完了又回到第一頁,逐宇逐句地研究起信的內容。 他設想如果自己是個百萬富翁會怎麼樣,想到這裡,他不禁苦笑起來。他知道自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錢花完的——弄一輛快速高級轎車、搞一個漂亮的女友,給她掛滿珠寶項鍊,打扮得像棵聖誕樅樹,再加上周遊世界一、兩次——然後便開始走下坡路。 信裡還有一種東西比當百萬富翁的設想更吸引他。他覺得暴徒們的宣言中有某種東西並不壞……儘管如此,這麼幹是不對的。哪能用目的來為手段辯護呢! 還在報導綁架案的各報出版前,一些電視攝製組和記者已經啟程前往尼劄。根據人們從外界的觀察,弗雷斯卡家裡籠罩著陰鬱的氣氛。弗雷斯卡先生同外交部和警察總署通了電話。他讓他的雇員們站在花園四周,制止好奇的人們闖入,可以進來的只有警察局和部裡的官員以及總領事先生。 外交部裡空氣緊張。法國警察總署的一位局長在傾聽國務秘書向他分析羅蓮小姐綁架案可能引起哪些麻煩。看上去局長的表情已輕鬆,可是他心中有一種感覺,他正被推入一種非常棘手難辦的處境。這一案件來得真不是時候。眼下適值夏天,他手下的人有三分之一休假去了,還有病號,而犯罪率正是高峰時期,小偷、詐騙犯、歇斯底里的電影明星活躍地穿梭往來,每一個都得有個穿制服的保姆看著點。 「那麼您將如何著手呢?」國務秘書問。 「我們已經做了一點事,」警察局長匹埃爾回答說,「通報了國際警察組織,倫敦的同事向我保證一定大力合作。已通知英國和法國的所有機場進入戒備狀態。」 「您知道萬一我們失敗,後果會如何嗎?」 「不完全清楚,先生。但我知道弗雷斯卡的勢力。」 「那將不僅是一個駭人的醜聞,而且有可能在國會內造成危機——假如弗雷斯卡失去自製,他會使交易所行情出現我們絕不需要的浮動。如果您不把他的女兒送還給他,他會製造許多麻煩。還得盡可能別讓他非掏出大筆的錢來不可。」 「據我所知,羅蓮小姐不是在法國,而是在英國失蹤的。」 「這只能使事情更複雜!」國務秘書煩躁地喊了起來,「我對英國人和他們精益求精的品質沒有什麼偏見。可是以我們的手段更易達到目的。」 「任何倉促從事都可能帶來不利。」匹埃爾說。 「任何猶豫躊躇同樣如此。」國務秘書反駁說,「我受命給予您儘快採取行動的一切權利。政府將傾全力支持您,包括用錢。」 「先生,只有等兩件事發生後,我們才能採取行動。第一件:等暴徒們的條件公佈。這很快就會來的。這是一種心理學伎倆,先讓父母等待,使他們軟下來,那時高額的款項就容易敲詐了。這些條件會給我們帶來具體的啟示。第二件:等倫敦警察廳提供某一條線索。在這之前採取任何行動都是毫無意義的。沒有英國方面的事先同意,我們根本不能進行正式調查」 「這我在十分鐘內就可以聯繫好。」國務秘書說,「不過您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話:我們將傾全力支持您!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嗎?作為一個部門的負責人,您應該知道您手裡掌握著哪些可能性。」 「我知道,先生。但是……」 「有什麼得罪之處我們以後可以通過外交途徑來解決。」國務秘書有點不耐煩地說,「我們同英國關係很好。」 「明白了,先生。您還用得著我嗎?」 「在您臨走前我還想補充幾句。被綁架者萬一死亡,那將是全國性的災難,勢必導致警察部門內許多領導人的更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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