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神探李昌鈺破案實錄 | 上頁 下頁


  他上前向我挑戰,我在官校學的功夫馬上就派上用場,幾招就將這個高出我辦截的美國大兵制伏。我告訴他:「你可以侮辱我個人,但是如果你侮辱我的民族和國格,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現在,我雖然入了美國國籍,但是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身上流著的血,總是以身為中國人為榮,在許多國際性會議及於其他族裔人士共事時,我都處處謹慎,替我們中國人的形像著想,每遇到有人歧視中國人或貶低中國人時,我都義不容辭地反駁,為中國人據理力爭。

  金門服役

  沒多久,我就被派往金門服官役。我被派往金門的田埔第一線,在二十九師的一個連內擔任政工官。金門的氣氛與臺北的不一樣,剛到金門,我便馬上感受到前線備戰鬥緊張氣氛。那時九三炮戰剛過不久,隔日發炮,氣氛相當緊張。每天天還未亮就和幾百名軍中弟兄一起挑石塊建工事,晚上站崗放哨。夜間巡邏時,獨自一個人孤單單地在沙灘上行走,夜風習習,天高月明,注視著對岸隱約可見的灰黑色山形輪廓,波濤拍打著腳下的岩石,有時還傳來陣陣低沉的炮聲,我感慨萬千,在這個寧靜卻又緊張的環境中,我悟出了許多人生哲理。

  在警官學校讀書時,我就喜歡寫文章,投稿刊出後,還收到一大筆稿費。當時的生活很拮据,我一直想吃上一大串香蕉。第一次收到稿費時,我就到街上買了一大串香蕉,吃得痛快極了。隨後,我投稿上癮了,從散文到評論文章,我都有興趣,漸漸地,寫作從業餘愛好變成了副業,我用稿費買了雙皮鞋,幾套衣服,在金門前線時,我將自己體悟的人生哲理寫成散文,繼續投稿。

  雖然我是連隊的政工官,但是我都和戰友們打成一片。不過,也常碰到一些頭痛瑣碎的事情,例如,連隊過節時殺豬加菜,一頭豬只有四條腿,但是連隊裡有五個排,怎麼分才公平?每個人都想要豬肝和豬腰,連長吩咐要將豬肝和豬腰留給幹部,我轉將這些豬肝豬腰分給沒有分到豬腿的那一排吃,才平息分豬肉的風波。從這些細微的事情,我就意識到要做一個公正的人往往吃力不討好,但是一定要有公正心,久而久之,士兵和下屬才會信服你。

  取得了信任,做起事情來就很容易,一旦連隊裡出現一些狀況時,處理起來就比較順利,有一次,一個老班長想不開,手裡揮舞著一顆手榴彈,口裡嚷著自己有家歸不得,年紀又大,後半輩子的生活沒有指望等等,要炸死所有人,與連隊同歸於盡。連隊的長官就叫我去勸說。這位老哥平時對我的印象很好,對我很信服。我冷靜地應付,耐心地分析當時的局勢,鼓勵他重振生活下去的勇氣。聽了我的勸說,他終於放下手榴彈,大家也松了一口氣。

  又有一次,連隊的一個戰友發現房間裡的錢包被偷了,戰友相互猜疑。有一名戰友向長官說,李昌鈺是警官,為何不讓他來查案,弄個水落石出。長官認為不妨試一試,我馬上將被害人的房間封鎖起來,然後仔細地將存放錢包的地方周圍的指紋取下。然後我請長官要求所有可能到過房間的士兵都按指紋留下紀錄。經過仔細地比對,果然發現有一名士兵的指紋相符。嫌疑起初抵賴死不承認,但是當我拿出指紋來對照,他不得不供認是他偷的,而且還供出他將偷來的錢包藏在地雷區中。為了證實其說法,我們來到了地雷區,小心翼翼地越過地雷才找到了這個錢包。自此之後,弟兄們都知道指紋鑒定的神奇。

  一年多的前線從軍生涯就這樣在緊張的節奏中過去了。一年以來,我目睹了不少戰友受傷或陣亡,我常常在想,人的生死是否是命中註定,匆匆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些人為了利,整天做錢的奴隸,有些人為了名,整天奔個不停,有些人為了權勢,絞盡腦汁,有些人有了錢,有了名,有了勢,但是仍不肯鬆手,為什麼人要這樣自私?正是許多人自私自利,而帶來諸多的社會問題。假如我們每個人都能知足,都能適可而止的話,也許人生會變得更好些。

  緣結此生

  當完兵後,我回到原來的臺北市警察局外僑組工作,負責處理外籍人士的居留手續等事務,在這工作崗位上,我結實識了我未來的妻子宋妙娟。

  一九六一年的一天,我正在值班,一位身材苗條,容顏清麗的女學生前來辦理簽證延期手續,我一看她的申請表,發現她是在馬來西亞出身長大的華僑子女,中文名字叫宋妙娟,正在臺灣師範大學攻讀教育學位。與她交談後,發現她竟說得一口流利的國語,而且隻身前來臺灣求學,我對她的聰明才智及膽量十分佩服,敬慕之意也油然而生。略談一會,竟然發現她也十分喜愛打籃球,還是師大女藍隊的主力隊員。

  我曾一度渴望成為籃球隊員,得知妙娟是一名籃球健將時,我和她的話題自然多起來,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以前我都沒有交過異性朋友,剛好高中同學吳東明也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有空常和我見面,我便常找他當電燈泡,請他出主意,幫我追求妙娟。

  漸漸地我和宋小姐的接觸機會就多起來,我從未曾對一位異性朋友有那麼深厚的好感,也從未發現自己與一位異性朋友有那麼多的共同興趣。我們一起看球賽,看電影,一起吃飯,度過了許多甜蜜的日子。

  有一天深夜,我和幾位警員臨時漏夜出勤,一起去逮捕嫌犯。當我們撞門時,嫌犯正準備逃走,幸好我們及時將他團團圍住,他在黑暗中揮著一把利刃,當他的背朝向我時,我猛地沖上去,將他的雙手和身體緊緊抱住,其他幾位警員趁機將他制伏。一位警員用手電筒在現場查看時,發現地上有許多血跡,他高聲問道:「有誰受傷了?」

  我看了看其他警員,發現他們全都安然無事,再看看自己時,我驚叫一聲:「糟糕!我受傷了」我發現手掌的刀傷仍在流血,趕緊將傷口包紮起來。

  我儘量不讓妙娟知道,但是她仍然發現了我的傷口。她對我說:「我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是不願意與一具屍體在一起,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被人刺傷或受傷了,好嗎?」她深知我對警察工作的喜愛,但從她的關懷,讓我心裡很溫暖。如果要我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妙娟。

  從金門回臺北後,我並沒有放棄寫作投稿的副業。在工作之餘,我常常閱讀海外的報紙雜誌,接觸到不少新知。當時的薪資仍很低,家裡的收入十分有限,我抽空就將這些英文文章摘錄翻譯出來,然後向警光雜誌投稿,沒想到稿件經常獲選,每千字典稿費有十五元,在當時來說是相當豐厚的。結果我越寫越上癮,除科技新知識外,我還寫評論性文章。不過,由於經常接觸到外國的各種新知,我發現自己的知識仍遠遠不足,從而產生了到美國留學深造的念頭。母親立刻舉雙手贊成,並馬上寫信給在美國留學的三姐,請她幫我辦理申請手續。要到美國留學,就意味著要放棄自己逐漸愛上的警察工作。

  在我決定出國留學的同時,我與妙絹也論及婚嫁。當妙娟將我們的結婚計劃跟父母商量時,她父親極力反對,因為他對警察根本沒有好感,覺得當時警察都是一些不學無術,仗勢欺人之輩,萬萬嫁不得。我媽媽也反對我們結婚,她責怪我當初曾答應過她,要拿到博士學位後才結婚,怎麼現在這麼年輕就談戀愛結婚?

  她爸爸發現女兒意志堅決,便親自趕到臺北。當我與她父親見面時,我坦誠地表達了我對妙娟的感情以及計劃,我們一問一答地慢慢談起來,了他對我的表現似乎滿意。

  在停留臺北的兩個星期內,他對中國現代警察有了認識,便同意讓我們結婚,唯一條件是必須回到馬來西亞再舉行一次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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