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七三


  秀美非常憎恨吳妙花,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這是一點不反常的極其自然的反應。

  「你哥哥也非常恨吳妙花小姐吧?」

  「不是這樣。誰都可能這麼想,但並非如此。我沒有聽見哥哥說過一句埋怨吳妙花的話。」

  「是不是恨得太深,說不出口?」

  「不是。我恨她,哥哥反而發火。說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再罵她一句,我就不放過你。哥哥好像一點也不恨她,反而竭力要維護她。這種神氣是很明顯的。」

  「奇怪!維護一個使自己毀滅的女人。」

  「按照常規,哥哥個可理解的地方很多。不瞭解這些就沒法理解哥哥。」

  徐刑警心想也許果真如此。

  秀美認為自己在家裡所有的人當中和哥哥最親近。即使認為是如此的親近,還常常在哥哥身上看到令人大吃一驚的生硬的一面。每逢這種時候,就覺得他挺陌生,好像看見了一個陌生的人。

  「你哥哥結婚怎麼這麼晚?」徐刑警忽然提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秀美好像覺得他問得新鮮,看了他一眼:「哥哥對結婚沒有興趣,只知道念書。周圍的人都叫他結婚,他根本不聽。」

  「那怎麼會突然結婚了呢?」

  「真意外。大概是吳妙花使哥哥改變了想法。有一大晚上,哥哥突然說要結婚,並把那女的帶到家裡來了。我們既驚訝又高興。」

  「哥哥以前沒有結交過女人?」

  「沒有。在這以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能引起哥哥的注意。哥哥對女人不關心,有時候看起來顯得非常淒涼。」

  「按照常規無法理解的人碰到了一起,只能發生問題。」徐刑警表情嚴肅地說。

  「對。哥哥和妙花不是普通人。可以說,這兩個人要結婚都是挺困難的。這種人彼此碰到一塊,真是不幸。現在想想,似乎有點道理。」

  「如果他們結婚是建設性的,也許會成為很好的一對。」

  「也許會這樣。不過,他們的結婚不會是順當的。事實證明了哥哥變得很可憐他將來大概不會結婚了。」

  秀美用手絹擦擦眼淚。

  「你哥哥到哪兒去了?他會去哪兒?請你告訴我。」徐刑警又問了一遍。

  「不知道。」

  「我們和你哥哥要一直保持聯繫,因為他可能是這個案件的重要證人。」

  「哥哥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出去了,好像他本人也沒想好要到哪兒去。估計是走到哪裡算哪裡。他的神情使人沒法攔他,反而想勸他出去吹吹風。」

  「你哥哥出去旅行,從他個人來說是一一件好事。這一陣他經受了巨大的衝擊,眼下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去歇歇,比在家裡好。不過,我覺得在目前狀況下出去旅行,稍微早了一點。為什麼?現在新娘不是失蹤了嗎?而且,他們兩個人不是正式舉行了婚禮的夫妻嗎?在沒有結論以前,丈夫就銷聲匿跡了,這使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話音剛落,秀美就蹦起來了。

  「請別再虐待我哥哥了。」

  「這不是虐待。」

  「請別再把我哥哥弄得更悲慘了。」

  「我絲毫也沒有這種心思。」

  「我哥哥和吳妙花關係已經斷了。他們不是夫妻!」

  「你認為你哥哥果真是為了要把一切都忘掉,而拍拍屁股去旅行的嗎?」

  「……」

  秀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吞咽著憤怒的眼淚。徐刑警搖搖頭。

  「大概不是這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呢?」

  這次輪到徐刑警無話可說7。然而又不能再次搜查突然失蹤的崔基鳳。因為現在他不是搜查對象,所以不能動員有限的人力去找他。徐刑警關照秀美要盡可能地跟他聯繫,秀美忙著擦眼淚,連看也沒有看徐刑警一眼。

  崔基鳳走進臥鋪房間躺在床上,關節一刺一刺的痛,像挨了一頓打。

  發車的時間快到了,在走廊裡行走的人的腳步聲十分雜遝。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直到那聲音靜下來。

  列車二十三時十分開出。列車一開出站廊就好像比較安靜了。

  他支起身子朝窗外看,看見月亮依稀在雲縫裡閃光。列車正在漢江鐵橋上奔馳。

  他翻開晚報。差一點把罪名加諸他身上的那個案件,現在連一行報道也沒有。那個案件沒有再上報紙意味著案件偵破沒有新的轉機,偵破陷入踏步狀態。

  另一個兇殺案代替了這個事件,被大肆報道。那是一個覬覦保險金的驚人兇殺案,一個中年婦女毒死三個人。

  幾乎每天都發生兇殺案。案件的原因大多都是為了錢。

  殺死孫昌詩、殺害金玉子都是為了錢嗎?好像不是的。為了錢而殺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散發著銅錢味。然而,這兩個事件完全沒有銅錢味,那麼,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他心煩意亂地抽著煙。他不是警官,因而連起碼的偵破知識也不知道。但是有疑問,這是極其自然的事。一旦有疑問,他就會作富有邏輯性的思考,尤其他是專攻哲學的。

  月亮好像完全被雲遮住了,雪花開始碰擊車窗,好像是下雪了。

  他從背包裡掏出罐裝啤酒滋潤發於的嘴。母親和弟妹們憂心忡忡的樣子浮現在他的眼前,他覺得自己使他們擔心,非常抱歉。但是他認為,他們會理解他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住冒上來的泡沫會消失,一切都會埋沒在忘卻中。但這都是破案以後的事。眼下案件還沒有偵破,好像越來越墜入了五里霧中。

  從一開始想起吧!他咕嘟咽下一口啤酒,又抽起了煙。

  「最初,也就是從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打給我的那只電話想起吧。打怪電話來的是個身份不明的女人。聽聲音好像是個老練的中年婦女。『現在馬上到W飯店去。吳妙花和一個男人一起住在那裡。一個女人離結婚只不過兩天,能這樣嗎?』然而,那女人為什麼要打這種電話給我呢?她所覬覦的是什麼呢?現在讓我們取影於(Shadow)的頭一個英文字母,把那女的稱為S吧!

  「S很可能是妙花方面的人,我又沒有讓人去盯過妙花的梢。S甚至知道我的名字和家裡的電話號碼,由此看來,她也許是和妙花非常接近的人,通過妙花打聽到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可能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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