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五七


  「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你殺了孫君和吳妙花以後到龍宮去過嗎?在龍宮喝過酒,又帶了舞女到旅館去過嗎?就像殺人犯作最後掙扎似的。不過,就算是掙扎,你也挺肮髒。」

  徐刑警尖銳地指責對方。崔基鳳感到心裡就像錐子刺的一樣疼。疼得有點憋氣。

  「你的不在犯罪現場不成立,我曾經對此寄以希望……結果反而更加失望!」

  徐刑警繼續尖刻地刺他,有點冷酷。

  「不在犯罪現場,隨便怎麼都行!因為我一開始就沒有提出這個問題。沒有必要硬要強調不在犯罪現場。因為我沒有殺死孫君和吳妙花。」

  「那麼,你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如果是正常的,那是無法想像的。」

  「是呀!我為什麼要幹這種事……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碰見了鬼!」崔基鳳失魂落魄地嘀咕道。

  「別發呆,談談吧!自以為自己有最大誠意的人為什麼會幹這種事呢,我們非常關心這一點。」

  河班長說罷,把香煙叼在嘴裡,在崔基鳳的周圍轉來轉去。有好一陣,室內充滿了難以忍耐的沉默氣氛。

  崔基鳳其實是很難堪的。他本想把這件事作為永久的秘密放在心裡,自己死的時候一塊兒帶走。然而,現在露了底,這該怎麼辦是好呢?妙花究竟在哪兒?她究竟怎麼樣了?

  「說來真是話長,還是從發現吳妙花和孫君關係的來龍去脈談起吧。聖誕節前夜,也就是結婚前兩天。那天晚上我在家。深夜有個女人打了個電話給我,她說吳妙花和一個男人現在一塊兒住進了W飯店,叫我去看看。還告訴我房間號是1019。她沒有說自己是什麼人,就把電話掛斷了。好像是見了鬼!我又不能裝不知道,就去了。我要了一個房間,爾後到十樓去。瞞著人走到一九號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有男人和女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好像是妙花的聲音。」

  崔基鳳嗓子發幹,難以接著說下去。徐刑警跑出去拿了一隻水壺來,在杯子裡倒滿了熱茶遞給崔基鳳。崔基鳳喝過茶,看了看窗外,又開口說道:「妙花的汽車也在飯店停車場裡。車棚上積著厚厚一層雪。我通宵坐在窗口看著吳妙花的車子。這一夜真是印象深刻,絕對忘記不了。我怎麼也睡不著。我覺得自己太不中用,大悲慘了。」

  「為什麼不沖進房裡去?進去可以把他們宰了……」河班長好像忍無可忍地說。

  崔基鳳搖搖頭:「哪能這麼幹呢?兩個人正在房裡作愛,怎麼能進去呢?這種事我怎麼也幹不了!」

  「你是個紳士!」

  「倒也不是紳士派頭……反正這種事我幹不了。」

  「你住在幾號房間?」

  「512號。

  崔基鳳又喝了一口茶。

  「然而,我又沒有回家,通宵坐在窗口看著妙花的車子。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早上,終於看見妙花從飯店出來,朝停車場走去,後面跟著一個小不點兒小夥子。他們一起乘車走了。我喊了一輛出租汽車去追他們。小夥子半路上下了車,吳妙花則照舊開著車子走了。我下車跟蹤那個小夥子,連他家都瞭解到了。第二天我和吳妙花舉行了婚禮。」

  刑警們都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他們怎麼也無法理解崔基鳳的行為。結婚理應作罷,可他偏偏結了婚!

  「你對吳妙花一句沒有提就結婚了?大概不是這樣吧?」

  「一句沒有提。我裝作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和她結了婚。」

  「什麼事情也沒有?」

  「什麼事情也沒有。然而在禮堂裡又看見了那個小夥子,我以為他是來祝賀我們婚禮的,覺得挺有趣。」

  「停一停。你看到對方這麼無禮,還願意跟那女的結婚?」

  「是願意結婚。曉得了這件事,更加想把妙花變成我的妻子。真是奇怪。我既不恨她,又不嫌她,反而更加想保護她。」

  「你跟一般人是不大同。做的事不是超越常規,就是不合規矩。」

  「我不這樣看。」

  「是嗎?接下去說吧!」

  河班長又開始在崔基鳳周圍轉圈子。

  「正如你們所知道的,我們去雪嶽山旅行,住在H飯店。想不到在那裡又看見了孫昌詩。那時,我當然還裝不知道……不過,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感情,既惱火又難堪。帶著這種情緒跟新娘作愛,自然就沒能如願。孫昌詩的臉老在我的眼前晃動……所以我們的作愛最後又失敗了。這樣我更加受不了,就從房裡跑出來,到龍宮去喝酒。」

  「那時幾點鐘?」

  「大概是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能夠再說得準確一點嗎?」

  「準確的時間弄不清楚。因為我沒有特地去記時間。」

  「這時間對你來說很重要。不過,你要是實在記不起來也沒辦法。來,接下去說!」徐刑警失望地說。

  「從龍宮出來,到前面的P旅館去。我先走,金玉子隨後才來。那天晚上我爛醉如泥。情緒也不好,所以喝得很多。可笑……在那兒我和金玉子發生了關係,這是事實。真是莫名其妙!和新娘子幹不起來,跟金玉子倒幹起來了。第二天早上我起身的時候,玉子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尿撒在床上也不知道。」

  「撒尿了?」河班長停住腳步,大聲問。

  「對。」

  「誰?」

  「玉子撒尿。我是獨自離開旅館到飯店去的。我們住的房間關著,怎麼撳鈴門也不開。我以為妙花在屋裡不給我開門,就到咖啡廳去打內線電話。但她不接。我想她會不會有什麼事,便到服務台去看了一下,房門鑰匙在那兒。男服務員不知道吳妙花是什麼時候交出鑰匙出去的。我打開門進去一看,吳妙花不在,孫君的屍體卻在浴室裡。」

  他都坦白了,好像挺痛快,兩隻手直搓。

  「你記得當時拿鑰匙給你的男服務員的長相嗎叩

  「看見大概知道。」

  沉默了好半天。刑警們不知道應該相信崔基鳳的話相信到什麼程度。如果他的話是事實,偵破得再從頭開始。一切都回到原來的地方。

  然而,崔基鳳的話很有說服力,聽下來,他在新婚第一夜幹這種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你在二十六日晚的行蹤是能夠拯救你的佐證,證明你不在犯罪現場。也就是說,孫君遇害的時候,你不是在龍宮,就是在P旅館。現已判定孫君的被害時間是二十六日晚十時到二十七日淩晨二時。問題在十時。如果孫君是在十時死的,就可以得出結論:你可能是殺了孫君再到龍宮去的。因為你說你是在十點和十一點之間去龍宮的。從這一點來看,你的不在犯罪現場有漏洞。是個非填不可的漏洞。為什麼翻來覆去都是十點鐘!如果你說你是在十點鐘之前去龍宮的,並且能夠加以證明的話,你的不在犯罪現場就有說服力。」

  崔基鳳搖搖頭,好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十點鐘以前沒有到龍宮去。我們九點鐘聽新聞,然後洗澡,並且想做愛。新聞估計是三十分鐘左右。兩個人洗澡要時間,還有洗過澡以後的行動……最後算得出是十點鐘過了才到龍宮去。十點以前,時間不對。」

  「你怎麼盡揀不利於你的話說!」

  「我只不過是按事實說罷了。」

  河班長和徐刑警帶崔基鳳到P旅館去。崔基鳳認得出服務員,可服務員認不出崔基鳳。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