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五六


  孫昌詩的屍體已經由他的父母來領走了。徐刑警還沒有忘記,領屍體的時候孫君的母親渾身顫抖的樣子。他估計孫的屍體已經化妝過了。

  河班長聽完了錄音,等徐刑警回來。不一會兒,徐刑警果然板著臉來了。

  「玉子後面的人是誰?」

  「是跟崔先生在同一大學工作的林采文教授。」

  徐刑警說明了去找林采文教授的理由,然後把孫君的檢驗報告打開來給他看。

  「好像有點麻煩。剛才我去找了醫生,他說不可能測定出更準確的死亡時間。」

  「有問題嗎?」

  河班長看了一陣檢驗記錄,把眼睛轉向徐刑警。

  「十點鐘沒問題?」

  「是的。崔先生出現在龍宮的時間是十點鐘左右。從飯店到龍宮只不過十分鐘。跑過去五分鐘也不要。如果說孫君是十點鐘死的……估計崔先生是在這段時間裡殺害了孫君,然後立即跑到龍宮。這是完全可能的。他的無辜肯定要在這兒破滅了。」

  「能不能把玉子的證詞弄得更確實些。不要籠而統之地說十點左右,要準確。」

  「這可不容易。要弄清崔先生是幾點鐘出現在龍宮的,在準確的時間沒有記錄下來的情況下,幾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也是以把那個姑娘喊來再問一次為好,你說是不是?再叫她來一次吧!」

  「是。最好要再檢驗一下孫君的屍體。說是化妝過了?」

  「對。聽說化過妝了。」

  § 第三者的身影

  河甲石班長的一個組就崔基鳳不在犯罪現場的問題反復進行討論,但始終得不出肯定的結論,只是瞎爭一通。由於既不能肯定又不能否定他不在犯罪現場,所以也就不能釋放崔基鳳。

  徐刑警回到警察局給漢城的金玉子掛了個電話,由於還不到上班時間,電話是掛到她租的房子裡的。

  「不在。」

  傳來一個男人生硬的聲音,電話同時被掛斷了。徐刑警又接著打,在講明瞭身份以後,托他告訴玉子,請她一回來就打個電話來。

  河班長一邊在旁邊聽他的通話內容,一邊用警備電話要漢城Y警察局。Y警察局刑警課的課長是曾經跟他共過幾年事的同事。他恰好還坐在課長位置上。河班長簡略地告訴他一些情況以後,談到了金玉子的問題。

  「她是兇殺案的重要人證,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請馬上把她送到這兒來?」

  「當然要把她送來。到哪兒去找她呢?」

  河班長把金玉子的家庭地址和她工作的酒店的名字告訴了他。當然也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她在羅伊阿卡拉,用的是吳美子這個假名字。」

  「羅伊阿卡拉,那地方我常去。而且我認識他們的社長。」

  「那就拜託你了。」

  看見河班長放下話筒,徐刑警放心地歎了一口氣。

  崔基鳳還在警察局的拘留所裡。他已被拘留十天了。十天一過,他就將同起訴書一起送交檢察署。

  起訴書等於是已經完成了,因此可以不等滿期,馬上把他送交檢察署。但是河班長決定盡可能推遲把他送交檢察署。

  由於這個案件全國都知道,份量相當重,所以所長也很關心。他要求隨時向他報告,指示說案犯既然抓起來了,那就不要猶豫,及時送交檢察署。河班長大汗直淌,把崔先生不在犯罪現場的問題告訴了他,請求把送交檢察署的事放寬一點,並說:「重要證人金玉子小姐就要來了。」所長劃了一條界線說:「那就等到那個姑娘到了為止,不過……」

  崔基鳳擠在其他雜七雜八的案犯堆裡老老實實地坐著。他下巴上鬍子拉碴,臉非常憔悴,顯得軟弱無力,好像把一切都拋棄了。河班長和徐刑警把他喊到審訊室。他以綿羊一般的老實態度坐在椅子上。

  「看過報了嗎?」河班長翻開報紙給他看,問道。

  他搖搖頭。

  「聽說了,但是還沒有看過。」

  「看看吧!」

  崔先生由於沒有眼鏡,把報紙拿到眼睛跟前開始看起來。看過報紙以後,他不動聲色地把報紙放在桌上,好像毫無感觸。河班長和徐刑警想看看他的表情變化,但什麼也沒有看到。

  「情緒怎麼樣?」河班長敬他一支煙問道。

  崔基鳳接過香煙,插在兩片嘴唇當中,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

  「你們把我葬送了。」

  「不是把你葬送了,只不過是按照事實作了報道而已。」

  「還沒有判決,哪來的事實?」

  「你寄希望於判決?」

  「並非如此……」

  他好像不願意多說,下面的話沒說清楚。

  「聽說你給學校遞了辭呈?」這次是徐刑警在問。

  「對。昨天我托妹妹遞了辭呈。」

  「你遞辭呈意思是承認有罪?」

  「不。從道義出發,我認為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在講壇上教學生,所以遞送辭呈。」

  「你不在犯罪現場,可以為自己辯護,為什麼不提出這個問題?」

  「不在犯罪現場?有這個證明的話,請你告訴我。」

  「二十六日晚你和龍宮的舞女金玉子小姐一塊兒在P飯店裡睡覺,為什麼隱瞞這個事實?」

  崔基鳳的表情突然呆滯了,他怔怔地張著嘴,像掉了魂魄似地看著徐刑警。

  「我已經找過金玉子小姐,估計她會成為一個重要的證人。你幹嗎要隱瞞這個事實呢?」

  崔基鳳本來呆滯的表情鬆弛下來了,兩隻眼睛裡閃出困惑的目光。

  「這種事怎麼能由我自己來說呢?」他好像自己也有點寒心似地說。

  「關係到生死的問題也不能說?」

  「不能說。」

  「為什麼?」

  「難為情……因為這是丟人的事。」他歎了一口氣,然後加了一句:「我都不願意想。」

  「是事實嗎?」

  「是事實。」崔基鳳乖乖地承認。

  「你幹嗎要做這種事?幹嗎要做按照常規怎麼也無法理解的事?」

  「嗯,你說得對。按常規怎麼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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