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 |
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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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伊特向福爾摩斯投去十分欽佩的目光。「你一定弄清楚了那兒的地勢,福爾摩斯先生。是的,那是從橋邊去城鎮的捷徑。」 「你說你什麼時候動身去請醫生?」福爾摩斯追問。 「我沒有看表,」休伊特承認。「不過十點我到了法辛蓋爾醫生的會客室。我記得壁爐上掛鐘的時間。」 「在黑夜裡那可是策馬飛奔啊。」福爾摩斯評論說。 「我認識路,格倫納迪爾也認識路。醫生的小房子就在靠近我們的村邊。」 「你敲門時那個醫生已經睡覺了嗎?」 「沒有。我看見他臥室窗戶裡的燈光。我敲門時他一直來到門口,不過他穿著睡衣,看上去確實有點昏昏欲睡。自從他的妻子死了以後,他就染上了夜裡喝一兩杯酒助他入睡的習慣。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正好撞上他喝了酒要睡覺那段時間。我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請他去。」 「你記得他對你說了什麼嗎?」 「是的,他說——我清清楚楚記得這話因為它以後變得很重要——他說,『謝天謝地,你母親決定留在普裡姆羅斯山過夜。』他自己早些時候去過那兒,而且和母親談過話。她碰巧對他說起她要留在那兒。當時,他表示要走大段路去庫比山給我們家裡留個信兒,但是母親不願意麻煩他,她說她會要柯林斯送回信兒。」 「有人在柯林斯身上發現字條嗎?」 「沒有。」休伊特說,皺緊眉頭露出憂慮神色,「不過,你們看,她不可能打算留在達德力家。她終究還是和柯林斯一起坐著馬車走了。那兒至少有三個僕人看見她走了。」 「不過你去請醫生的時候,你無法瞭解那一點,因此你和他並沒有為休伊特夫人擔憂。」 「絲毫沒有。直到我們再一次到了橋邊。我父親在那兒,他經過普裡姆羅斯山,已經從芬尼伯頓騎著馬回過家。他確切知道那兒,或者通往那兒沿路哪兒都沒有母親的影子。這時我們真的開始擔憂起來。而且最糟的是,柯林斯死了。他是唯—一個可能就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提供一點線索的人。」 「你去法辛蓋爾醫生家時,他活著,僅僅是失去了知覺吧?」 「就像我說的,」休伊特說,帶著一點苦澀味,「雖然他的情況似乎相當糟,發現他死了我真的根本不驚奇。他的呼吸簡直糟極了。噢,是的,你問過我他的呼吸情況,不是嗎?那更像喘氣。我們不能從他口中探聽到一個字。他沒有對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內德說一句話就死了。我相信內德竭盡全力了,不過他並不具備合格條件來救助一個像柯林斯那樣處於困境的人。」 在福爾摩斯擺好姿勢探查一個又一個問題的方式上,他可能做過律師,就像愛德華·休伊特一樣。「柯林斯在你父親到來以前還是以後死的?那就是說,會不會在你父親意外到來時,你哥哥或許暫時分散了注意力,不太注意那個垂死的人了?」 「我說不上來,」休伊特承認,「不過他總堅持說他全部時間都照料著柯林斯,他沒有蘇醒就死了。」 「當你們理解到休伊特夫人出了嚴重差錯時,你們四個這時怎麼辦?」 「恐怕我父親表現得相當糟。他對法辛蓋爾醫生講了一些十分蠻橫無禮的話。」 「我想,是關於那個醫生熱愛著休伊特夫人的事吧。不必這麼驚奇地瞪著眼睛看我。那是警察部門有案可查的事,說你父親『曾對那個醫生和你說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話』。至於那個醫生迷戀著你母親的事,那似乎是盡人皆知的。」 「你的意思是,一般的流言蜚語吧?休伊特有意冒犯說,「沒有人會允許一個男人和個女人可以僅僅成為忠實的朋友。為什麼從來不允許,我問你?他們是朋友,僅此而己。我知道你們倆比供給你們這些流言的人好得多。那是一種美好親切的友誼,除此以外毫無關係。」 「我想,」福爾摩斯溫和地說,「那天夜裡在大路上你以同樣的熱情保護你的朋友,那位醫生,這使你父親更加狂怒吧?」 「他對我很不滿意,但是內德想法設法阻止住他,勸我們都想想下一步必須做什麼,關於柯林斯,關於我母親的事。我父親平靜了一點,於是我們就把柯林斯裝到輕便雙輪馬車上——休醫生證實他死了——使得那個醫生可以把他運回庫比山。我父親說我們三個搜索一下從橋邊倒退到普裡姆羅斯山的大路,但是事實上,根本沒有做這樣的事。他反而讓我看一張紙,而且要求知道我瞭解什麼情況。那是一張字條,福爾摩斯先生,要求我母親和寫字條的人在芬尼伯頓一家小酒館會面。我父親好像確信我——」 「等一下,」福爾摩斯迫切地打聽他的話頭,「那張字條沒有簽名?」 休伊特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記得有任何簽名。」 「你記得那張字條是用什麼言詞表達的?」福爾摩斯堅持問,「我知道已經過了三年,但是每個細節都很重要。那張紙本身——你看得出它是什麼紙嗎?譬如說,是從筆記本上撕下的一張紙嗎?」 「哎呀,我記不得了。」我看得出那個年輕的休伊特在拼命絞腦汁回憶,「我想那是一張普通的信紙。我就記得它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我僅僅借著提燈燈光看見了它一次,而且父親還揮動著它,當然啦。」 「確切的,我重複一句;確切的用詞是什麼?你能集中精神想一想嗎?」福爾摩斯目不轉睛地望著我們的委託人,好像一定要他從記憶中取回每一件情報。 「我想我記不起來了,」休伊特聲音發顫了,「它開頭寫著『我親愛的貝斯,我就記得那麼多,而且它提到星期二夜晚。我忘記了時間。寫字條的人約定和她在紅獅小酒館會面,他要得到兩個鐘頭動身的時間。上面說的話使我大為震驚。我弄不懂其中的意思了,因為我清清楚楚知道母親去看望達德利夫人了。」 「它是用鉛筆還是鋼筆寫的?」 「我記不得了。」不能回憶起字條的一些細節使休伊特非常焦急,但是福爾摩斯無情地堅持追問。 「是普通寫法還是用印刷體寫的?」 「我想,是用印刷體寫的。我拿不准了。」 「喂,休伊特,努力想想!」福爾摩斯激動地催促說。 「我在竭盡全力,」休伊特像個神經緊張的孩子似的開始在座位上來回搖晃,他的雙手經常揪他的黑頭發。福爾摩斯問個不休顯然使他的精神遭到了傷害。至於我,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使我們的敏感代理人遭受這樣的折磨,既然福爾摩斯正好那天早晨親眼看見了那張字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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