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二九


  我趕快穿過大廳去看看可能在鬧什麼亂子。我發現安德魯·休伊特在地板上掙扎抗議,試圖從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掌握中掙脫出來,但是徒勞無益。

  「福爾摩斯!」我透不過氣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華生!」儘管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但是看來福爾摩斯非常平靜,「請你向休伊特先生解釋一下,他最好還是不要和我進行拳擊比賽。」

  「你幹了什麼事激怒了他呀?」我問。

  他們兩個都不願意回答。福爾摩斯只哼了一聲,休伊特卻哽哽噎噎地說:「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不論是怎麼回事吧,休伊特,」我說,「冒著在福爾摩斯的下巴上折斷你的指頭節、毀掉你的美術家前程的危險肯定不值得。」

  「我不在乎我的指關節,」地板上那個人說,「我只希望他像個紳士一樣搏鬥,收回他說的話,而不要把我摔倒,好像我是一個小孩子似的壓制我。」

  「我收回我說的話,」福爾摩斯表示說,「我承認我說那話懷著想激怒你的想法,不過我期待的是言語,而不是打擊。」

  休伊特似乎平靜一些了,因此我的朋友站起來,把他扶了起來。

  「如果有助於緩和你的反感,你現在想怎樣用拳頭打我就請隨便打吧。」

  休伊特舉起雙拳,站穩腳跟。連我都看得出他的站立姿勢有五六處破綻;那個人根本不是拳擊家。除了他用左手的新奇事,我看福爾摩斯不費吹灰之力就會擋開他的攻擊。我太瞭解福爾摩斯了,從來也不認為他會降低身份反擊一個毫無經驗的對手。

  福爾摩斯的鬆懈姿勢把那位美術家搞糊塗了。「喂,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福爾摩斯微微一笑,越發顯得鬆懈了。

  「那麼進行自衛吧,該死的。」

  「我寧願不那麼做。」福爾摩斯回答。

  「不過如果你不進行自衛我就會輕而易舉地擊中你。」休伊特氣急敗壞地說。

  「毫無疑問你會的。」福爾摩斯同意說。

  休伊特惱怒地放下雙手。「我不能打一個不進行自衛的人。你說你道歉嗎?你不會重複你說過的話吧?」

  「我很後悔說了那活,我請你原諒!」福爾摩斯說。

  他們稍稍握了握手。以後,當我告訴休伊特福爾摩斯確實是一個多麼熟練的拳擊家時,那個美術家縱情大笑。聲稱「他九死一生,逃脫了一場殘酷的打擊」,休伊特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然而,當時,他看上去僅是一個需要喝點酒的人,因此我把我的酒瓶遞給他。他喝了一大口,正要把那個容器還給我,這時福爾摩斯講話了,驅使他喝了第二口。

  「我確實有另外一兩個問題要問你,休伊特先生。」他就說了這些。

  「我告訴你,」休伊特對抗地說,「我母親的事我都談完了。我不相信我非得回答問題。」

  「不,你不是非得回答,不過這涉及你家裡另一個成員。我不知道你是否瞭解華生多麼認真地擔負起了做你妻子的親戚的責任,但是他對我說他很想聽聽你哥哥婚約破裂了的事。」

  我表示我根本不知道這種要求,但是一提這事休伊特似乎就震驚得生不了氣了。他的嚇得發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心煩意亂地用一隻手把弄亂的頭髮從前額上掠到後邊。「天啊!」他小聲說,「你們是兩個魔術師嗎?那個你們是在哪兒聽到的?」

  「從你哥哥戴維本人嘴裡。」福爾摩斯回答。

  「戴維!」休伊特重複說,顯然他依然非常震驚。「我以為事情都結束了,已經給忘掉了。」

  「聽你哥哥講這事時,簡直沒有。他似乎非常懷恨你的幸福。而且如果他可能的話就想破壞了它。」

  「你想他沒有告訴簡吧,是嗎?」安德魯.休伊特焦急地問。

  「他對我說讓她問問你我使他放心。我想他沒有對她講過。」我想到他哥哥戴維曾企圖和簡在涼亭會面,而且我回想起法辛蓋爾醫生說過人們發現戴維的未婚妻曾和安德魯在同一個場所。難道在會面時戴維打算獻給簡·休伊特的不止是金錢嗎?莫非他制訂了使舊事重演的計劃,結果卻適得其反?設想倘若她的美德和良知沒有阻止她赴約的話可能發生的事使我不寒而慄。福爾摩斯的警告眼色再次提醒我根本不要向安德魯提他哥哥給他妻子寫過字條的事。那個美術家聽到他的新娘對他自己的小過失一無所知,簡直非常寬慰。

  「那真是萬幸。」他說,「如果他一定要聽那事的話,我寧願她從我嘴裡聽到。我在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遠遠不是令人讚美的,但是我決不是當時我哥哥認為的那種壞蛋。但是若想不引起更大的痛苦我怎麼向他解釋呢?我知道他對你們講我把海倫娜引誘到涼亭,但是決沒有。我並不是說我沒有過錯,但是我堅決認為我的過錯是愚蠢,不是什麼更壞的行為。」

  「休伊特,」我插嘴說,「你真的沒有理由對我們講這事。我不是你妻子的親戚,即使我是——」

  「不,我要告訴你們。」休伊特聲明,「如果我不講,福爾摩斯先生就會相信這是一項大陰謀的一部分。說來不長。在探寶遊戲中我和海倫娜碰巧是夥伴。在那些日子裡我們總舉行社交聚會,玩遊戲,一夏天來許許多多客人。至於探寶遊戲,到了要想出線索時你們想像得出我多麼無用。當海倫娜說我們尋找的東西一定在涼亭裡時,我以為她解決了線索問題。聽起來我比我本來的模樣更愚蠢,不過我能怎麼解釋呢自從我是小男孩以來,姑娘和女人們就總向我微笑:我以為她們對每個小夥子都同樣微笑。世界似乎是一個很快活的地方,在那兒人人都對別人笑臉相迎。現在我瞭解一些了。不過老實說,當我們到了涼亭,海倫娜摟住我的脖子時——噢,我簡直大吃了一驚,我不知道怎麼擺脫我陷入的境地。我還沒有完全想好該怎麼辦,正想法子脫身時,成雙結隊的一群人突然向我們襲來。倒黴的是,戴維也在人群中,在這些保證會使他受到流傳很廣的徹底羞辱的目擊者面前,他發現自己的未婚妻倒在我的懷裡。可憐的戴維!不過我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他饒恕了我。你們明白我為什麼不能把我對你們講的告訴他了。他以為海倫娜是一個十全十美的美人兒,即使我盡力對他講她不是的,他也不會相信的。可憐的傢伙!」

  「他從來沒有結婚或者對別人發生興趣嗎?」福爾摩斯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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