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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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上校……」我反對說。 「不過上校,」福爾摩斯重複我的話說,「可能告訴馬夫在沿路等著他,為的是他這麼順利地就大功告成給他一筆賞金。總之如果他打算殺了他,出了車禍就使事情變得更輕而易舉了。柯林斯可能因傷致死,也可能是上校的某種行動促使他過早地死去。」 「我以為你相信在系統地做出分析以前要準備好材料。」我說。 「你完全正確。」福爾摩斯承認說,「然而,材料那麼少,而且在這期間幾乎沒有機會得到更多的……不過我們到了橋邊再說吧。」 我們走的那一段布裡奇沃特大路很長一段距離與弗羅姆河平行。然後突然間,表面上似乎一時興之所至,道路向右轉了九十度的彎,隆起升上了河上的一座堅固的石頭引橋。天知道什麼迷住了建築者們,竟然把它的高度修建得這麼高,既然無論如何任何洪水水也都會淹沒橋那邊的道路。福爾摩斯和我騎馬過了橋,向後轉,使得我們可以從同一個方向像那輛遭到劫難的馬車一樣重新接近那個毀滅性的地點。根據這種景象看來,很明顯從石橋高處的陡坡緊跟著向左急轉彎,在黑夜裡會使這兒變成一個暗藏危險的地方。 我們在道路轉角下了馬,我牽著兩匹馬,而福爾摩斯走到路邊俯瞰下方,因為路肩從通到橋上的人造斜坡急劇傾斜下去。 「如果單馬拉的馬車一個車輪脫離了大路——」福爾摩斯評論說,「即使那輛馬車沒有以特別快的速度行駛,那輛運輸工具也一定會翻了。」 我和福爾摩斯一起觀看地形,「如果一個人從這樣一輛馬車上被拋出去,不撞上下面一棵樹那簡直是奇跡。柯林斯致死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按照醫生診斷,脖子斷了。看看由於接近小河下面,地面多麼鬆軟。假如下雨以前,警察當局好好地調查了,他們就會看出這兒的整個情況。當然,由於沒有立刻報警,這是不利於休伊特家的另外一個標誌。然而,你我從這個地方依然可以弄清楚一些情況。我推測,那輛馬車在這兒停住。」他指著斜坡下面大約五碼的地方,「馬依然站著,但是由於朝下翻的車輪破裂了,那輛馬車歪到一邊。酒瓶在柯林斯附近,他大約就在這兒。這一切背景介紹是從愛德華休伊特那裡得來的。你也知道,到其他的人們開始來到的時候各種各樣地物件都給移動了,而且缺少安德魯的第一手證詞。」 我點點頭,記起安德魯·休伊特摔下馬以後他的記憶明顯受了損傷。 福爾摩斯繼續說下去,「第二天安德魯一直昏迷不醒。傍晚警察長貝洛斯確實走進病房,希望進行訪問,但是甚至那時安德魯也仍然神志不清。他反復要求見她母親,而且似乎不能理解問他的問題。兩天以後,法辛蓋爾毅然承擔起責任,把病人運送到自己家裡,在那兒他一直照顧到他身體復原了。一旦他身體好了,他就開始詢問他母親的命運,探問警察當局在這件事上採取的行動。沒有看看休伊特本人可能對這個案件補充什麼情況,他反而僅僅給他看了看檔案,挑戰似地要他對調查的任何一方面提出質疑,如果他自己瞭解的情況與警察當局聽到的陳述不同的話。休伊特看了一遍各種各樣的作證書,說他沒有什麼可補充的,就在宣誓後提供的陳述書上簽了字,注明一八七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兩個月以後,」我吹了一聲口哨,「他的頭部受的傷那麼嚴重嗎?」 「那似乎是傷害和精神垮了的一種合併症,按照約翰遜的說法。」 福爾摩斯隱退到他自己的沉思中,而且,按照那種神經質式他用馬鞭鞭柄猛地抽了他的大腿一下,我知道什麼事使他生氣了。「真是非常可惡的程序,」他低聲嘟囔說,「在聽案件中的主要人員講情況以前,竟然先讓他看其他人的證詞。那種宣誓後做出的陳述書使人想起從事法律職業的一個人,不是嗎?」 「愛德華·休伊特。」 「當然。姑且承認,那時可能太晚了。愛德華哥哥一定在他的病床邊消磨了好多時間。啊,好吧,事情無法挽回了。警察當局沿路搜查,尋找另外的暴力現場。完全是浪費時間。」 「怎麼啦?」 福爾摩斯向我們前面的出事地點——那座橋、那條彎彎曲曲的道路和那片不牢固的斜坡——把手一揮。「這兒就是暴力現場。警察當局最好還是搜查一下這兒和村莊中間的每一所房子。」福爾摩斯覺察出我沒有注意聽他的一系列想法,於是歎了口氣,停下來說明,「不論什麼人企圖加害休伊特夫人,沿路跟蹤了她一段路,直到她那個喝得爛醉的車夫在急轉彎這兒把馬車撞碎,難道這不是極其符合邏輯的嗎?由於柯林斯受了重傷,制服那位夫人必定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當馬車翻了時,我們不知道她是否受了傷。我想像她是受了傷。實際上,如果那位夫人由於碰撞受了致命傷,那就說明了為什麼綁票的人們甚至都沒有送來勒索贖金的條子。」 「勒索贖金,當然啦!」我驚呼道,「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個。」 「顯然,警察當局也沒有想到。我認為在牽涉到一個富裕家庭的夫人失蹤的案件中這是相當古怪的疏漏。哎呀,倘若警察當局能領會這種顯而易見的想法,他們也就知道向哪個方向搜查拐騙人的人們了。你認為怎麼樣,華生?倘若你綁架了休伊特夫人,你會去哪兒?」 在我們交往的這些時刻,我很容易感到我就像被喚來翻譯毫無準備的賀拉斯的一段頌詩的中學生一樣。不過,就像在教室裡一樣,人也可能躍躍欲試。「我不會順著布裡奇沃特大路回去,」我開始說,「因為我知道休伊特上校隨時會從那個方向騎著馬馳來。假定,那就是說,如果我是綁票的人,我就寫張字條打發上校去紅獅小酒館。而且我不想騎馬去庫比山,因為知道休伊特夫人有三個長大成人的兒子可能出來尋找她。不過福爾摩斯,只有兩個方向可供選擇!」 「根本不是,」福爾摩斯譏笑說,「騎上馬,跟我來!」 走了四分之一英里,我們來到布裡奇沃特和匡托克大路的交叉點。「向左轉,接近東匡托克,或者向右轉,騎馬走七英里到綠色康普頓。走哪條路啊?」 「綠色康普頓有什麼?」我問。 「幾乎沒有什麼,不過你決不想走那條路的。」福爾摩斯聲明。 「為什麼不想?我想去我能找到的最荒無人煙的地方。」 「是的,不過薩默塞特平地向那個方向擴展,而且你必須在伯克渡口乘渡船才能到達目的地。當你的馬車後面有一個受傷的女人時你真想要和擺渡工人談話嗎?」 「我有馬車嗎?」我問。 「如果你沒有,那麼你的馬鞍上就馱著一個快要死的女人。不管怎麼說,我想你還是要躲著那個擺渡工人。」 「那麼,好吧,難道我敢去東匡托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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