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愛之禍 | 上頁 下頁
三九


  我坐在停在汽車房內的車子上,打開了該州的公路地圖。沿著101公路向北到佩特洛馬,穿過索諾馬縣來到克洛維德爾,再穿過門多西諾縣,沿著這路線進入洪堡。就在加白維爾南面不遠的地方,前一天休特在那兒買過汽油。我拿起車上的電話聽筒,給休特的公寓打電話。

  喬希接的電話,昨天不歡而散,現在這麼快就接到我的電話,他感到吃驚。

  我問:「在加白維爾辦了個毒品農場的那人叫什麼?」

  「格裡·巴特勒。」

  「還住在那兒嗎?」

  「是的,可那兒不再是毒品農場了,政府查封農場後,格裡就洗手不幹了。他現在是個鄉紳,靠休特給他的錢過活。」他虛偽地哈哈笑道。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這兒肯定有的。」他翻找之後,就讀給我聽。「你為什麼要找格裡談話?」

  「為了一件小事。」不等喬希多問,我就掛掉了電話。

  當我向格裡·巴特勒報上自己的姓名時,他想了起來,說:「星期六,休特到我這兒來時說起過你,你曾為他工作過一段時間。」

  「看來,他去看過你了。」

  「嗯,是順路,就像他以前來時一樣。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還沒起床他就離開了。」

  「他來幹什麼?」

  「只是逗留吧,我想。我們閑坐著,回憶著往事,談論安娜和喬希,還有諾厄。」

  「他看上去怎麼樣?」

  「一開始很緊張。要是我不認識休特,我一定認為他出了什麼事。抽過幾根煙後,他放鬆了一些,在我安排他去睡覺時,他已是完全放鬆了。他認為安娜的死是他的責任。得罪了那麼多人,才會發生那樣的不幸。」

  「他有沒有說知道是誰5!爆炸藥的?」

  「沒有。」

  「他是不是說到要報復?」

  「呃,說了。可當時我以為只是說說而已。我勸告他報復不能使安娜復活,還是算了吧。」

  「他被你說服了嗎?」

  「難說。不過,第二天早晨他的情緒好多了,因為他留下一張紙條,感謝我為他解決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要知道就好了。」巴特勒遲疑著說,「既然安娜死了,你不覺得你和休特可以和好如初了嗎?」

  「什麼?」

  聽到我嚴厲的口氣,巴特勒吃了一驚。「是這樣的,在安娜之前,你就是他生活中的愛。我只是想——」

  「我永遠不會是他生活中的愛。」我告訴他說。

  當我來到米蘭達碼頭餐館時,吃飯的人已經不多了。我在櫃檯旁坐下,向女服務員要了一塊牛肉餅和一杯咖啡。我碰到了卡門的眼光,他正在把肉餅放在烤架上。「你好,」他說,「這一陣你到哪兒去了?」

  「一會這兒,一會那兒。有空嗎?」

  他向我打了個手勢,要我到他已擦乾淨的車廂座那兒去。我坐下時,問他:「你見到T.J.了嗎?」

  「星期五下午見到過他。大約4點半他來了,吃他常吃的菜。」

  「有沒有說他在幹什麼,住在哪兒?」

  「沒有。他沉默不語。」卡門的臉色顯得凝重起來。「他妻子死了,我儘量安慰他,可他揮揮手說不想談她。」

  「那你們說了些什麼?」

  卡門眼睛看著別處,小心地說:「天氣。他問我雨季是否就要開始了。」

  「還有呢?」

  「嗯,他問他那位飛行員是否來過,我說沒有。」

  「然後呢?」

  卡門朝車廂座旁的窗於仔細看了看,拿出一塊餐巾,又從窗格角落裡拿出一根調味番茄醬塗棒。

  「喂,」我說,「我是T.J.的人,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他遲疑著說,「告訴你吧,他到這兒來是打聽哪兒能買到槍。我讓他到豪伊·聰那兒去。」

  「天哪,卡門!』繁伊·聰是北加利福尼亞最大的武器販於,近年來聯邦政府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證,可聰和他的爪牙很狡猾。

  「卡門,」我說,「你能安排我和聰見上一面嗎?」

  「你想知道T.J.向他買了什麼?他是不會告訴你的。」

  「可我還是想問問。」

  「好吧,我可以試試。過後再給我打電話。」後房間傳來女招待的叫喊聲,卡門站了起來。

  「等一等,」我說,「最後一個問題。T.J.在海灣喝醉酒被人推下海的那天晚上,有個老頭和他說過話,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靠運貨為生,據說是個有趣的傢伙,在他的貨車上過夜。這人當過馬特森航運公司的船長,因為會講精彩的故事,常常被人請去吃飯。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貨車——你見過嗎?」

  「是白色的,新的,」他聳聳肩,「除了牌子和型號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開車在碼頭上兜了一圈,並沒發現白色新貨車。在另一個被燒毀的碼頭對面,有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那裡停著幾輛破車子,裡面似乎住著人。我把車子開了過去,穿過鏽跡斑斑的鐵軌。一輛裝滿箱子和物品的老式小轎車內,一位婦女正躺在前排座位上,旁邊有兩個小孩在玩耍。這情景使我想起了大蕭條時期出現的遊民。

  我朝四周望去,發現在鐵柵欄外面,有三個男人在一條沉船殘骸上釣魚。

  當我開著車靠近他們時,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把魚竿遞給了旁邊的人。他面對著我,伸出雙手表示車子不能再開過去。

  「小姐,」他說,「再過來就有危險了。」

  「我不過來了。」我從車窗探出頭,伸手指了指水面,「釣到魚了嗎?」

  他遲疑了一下、看看坐在那兒的同伴,他們正默默地觀察著水面。我把頭轉向身後的草地,說:「你們就住在那兒嗎?」

  「怎麼,想趕我們走?」

  「你們住在哪兒跟我無關。我在找一個老頭,他在這碼頭地區運貨,開的是一輛白色新貨車。」

  「你找凱普幹什麼?」

  「聽說他講的故事很好聽。」

  「真是胡說八道。」那人看了看他的同伴,大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富婆,一定是為凱普和他的故事發瘋了。」其他兩個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吧,我們不想剝奪凱普的這頓兔費餐,你要找他,就到水上公園去找。」

  在等待通過中國盆地的吊橋時,我給夏洛特·凱姆打了個電話。凱姆告訴我,她弄到了我要的材料。休特在運動器具陳列室買了一隻睡袋,一個充氣床墊,一塊防水帆布,一套餐具,還有科爾曼牌爐子和提燈。

  「你那傢伙好像要去野營似的。」她評論道。

  如果我不知道休特已非法購買槍支的話,我也會有這種想法的。剛掛上電話,後面的汽車按響了喇叭,我立刻踩下離合器,向前開去。

  我取道北角,穿過這個城鎮向水上公園進發,繞過39號碼頭和漁船碼頭的擁擠區域,然後在吉拉爾德利廣場轉彎下坡。

  還是沒發現那輛白色貨車。我查看了海灘路一端的停車場,又在吉拉爾德利廣場兜了一圈,然後沿著北角來到萬納斯腳下釣魚墩附近的大停車場。仍然沒看到那輛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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