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俱樂部 | 上頁 下頁
三三


  「幽靈俱樂部就是為這樣的人產生的嗎?」

  「正是如此。」平田點點頭。「確實我是俱樂部的會員之一,然而對於俱樂部的組織幾乎一無所知。」

  「怎麼說呢?」

  「我是聽謠傳,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恰好有位朋友是會員,經他介紹才入會的。不過沒有特別的總會,也沒有年報之類。只有個人成為會員,跟俱樂部保持關係而已。」平田說。「希望你明白一點。」

  「什麼事呢?」

  「請不要追問俱樂部的事。即是如何聯絡之類的,我不能告訴你。」

  片山有點迷惑。確實,搜查目的不在於調查「幽靈俱樂部」的組織。而是栗原所說的,為了防止會員之間有殺人事件發生。

  「明白了。」片山點點頭。「聽了你的解釋,我想那不是太嚴重的犯罪組織。」

  「事實如此。」平田說。「這點也許你知道了,若要成為這個俱樂部的會員,不能使用自己的原名。」

  「即要借用別人的名字吧!」

  「不光是名字,還要把某人的過去經歷一切借用過來。換言之,必須以別人的身分申請入會。」

  「那個借用的對象是自己找的嗎?」

  「是的。所以很難。出賣自己一切的對象不容易找到哪!」

  「為了不讓他人知道?」

  「這是其中一個理由。因此,假設買到畫家的名字和經歷,行動舉止就得像畫家,若是演員,行為態度必須像演員。」

  「有點像小孩子遊戲。」

  「不錯。這種孩子遊戲,成年人卻玩得很認真。不過,有時也跟年輕少女上床,那就不能說是孩子遊戲了。心情上就像在玩『煮飯仔』吧!」

  「若是這樣,只要恰當地製造一個名字不就可以了嗎?」石津插嘴。

  「話雖不錯。但是這個俱樂部拘泥於實在的人物。換句話說,普通的人找不到這樣的人選。一是花時間,二是花錢。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會員。」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若是那樣,為何陷入被人狙擊的窘境?」

  平田一直滔滔不絕地說到現在,驟然間躊躇起來。

  「那不是……不是我們的責任。真的。」

  「怎麼說呢?」

  「譬如我的例子吧。我向某位病死的人物買他的過去。並不便宜哦!我說服了他的遺族,繼續讓他保持行蹤不明。可是……」

  「怎麼樣?」

  「那位該病死的對象,其實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即是……」

  「他是被人殺死的。」平田說。

  4

  頭好重。腦筋遲鈍,頭痛欲裂。

  晴美徐徐張開眼睛。因為稍加刺激,腦袋就有撕裂般的痛楚感。

  怎麼啦?首先想到的是醉酒。在她的經驗中,這種頭痛法,只有急性酒精中毒才會發生。

  奇怪。自己昨晚有喝那麼多酒嗎?

  昨晚……現在呢?現在在哪兒?

  晴美突然醒覺,視線清楚了。

  由於仰面躺著,映入眼簾的當然是天花板。可是……東京的破公寓天花板大異其趣。

  對了。這裡是德國。德國的酒店。古堡酒店。然後是地下道、奇異的會客室……

  終於想起來了。自己跟一名落伍二十年的男子暢飲威士忌——酒裡下了藥。

  「畜生!王八蛋!開什麼玩笑!」

  晴美罵了一大堆不雅的說話,企圖坐起來。不意一陣頭痛襲來,不由抱頭呻吟……

  托頭痛的福,她的意識逐漸清晰起來。

  這裡不是那個豪華的會客室。大概是上鎖的其中一個房間。沒有窗,可是燈火通明。房間佈置很像會客室,有些刺眼的宮殿設計。

  那個男人呢?晴美四處張望,找不到他。

  有點冷。啊——晴美發現自己是赤裸的。

  不過五秒鐘,晴美嚇得跳起來。原來自己赤裸裸地躺在一張睡椅上。

  「好失禮——把一位淑女——赤身露體的——擺在這裡——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晴美對著看不見的敵人亂吼亂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拚命搜尋脫掉的衣服,可惜一件也找不到。

  「怎麼辦?」

  晴美焦急了。自認女強人的晴美落到這種田地,雖然沒有生命危險,畢竟覺得「羞恥」,失去了奮鬥的意志。

  她在房內東張西望。沙發、床,還有——竟然有畫架。畫布面向另一邊,看不見畫的是什麼。

  無奈,晴美只好裸著身體走向床邊。因為受了這麼大的刺激,頭痛完全消失了。她用力扯下床單,打圈圈裹住身體。感覺上是穿上印度民族服裝。

  首先藏起肌膚,晴美舒了一口氣,再想下一步做什麼。

  身體似乎沒有受到傷害,不然一定知道。

  那人把晴美脫光衣服,讓她躺在長椅上,然後跑掉了。為什麼這樣做?

  晴美望望畫架。前面擺了一張椅子,旁邊的小幾上面並排著調色板和畫筆。好像使用到一半的感覺。

  畫的是什麼?晴美繞到畫布前面去。

  「嘩!」晴美不由大喊一聲,瞪大眼睛。

  晴美在畫布上。在睡椅上裸睡的晴美……

  「畫的是我啊!」晴美禁不住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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