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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然後，田所的身邊掉落一支手槍。

　　田所的胸膛有血擴散開來。我禁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掛肩槍托。

　　它還在！我松一口氣，但這只是很短暫的時間。

　　「宇野兄……」

　　原田的臉色轉白。

　　「喂，不可能——」

　　「就是它。」

　　原田俯視地上的手槍。

　　「我沒開槍啊。」他說。

　　我奔向田所，大聲吼道：「救護車！趕快！」

　　原田奔跑出去時，人們被他的迫力嚇得慌忙空出一條路來。

　　5

　　「到底你們打算怎樣負責任啊？」笹口發出尖銳的聲音。

　　「笹口先生。」亞裡莎語帶譴責地說。「這不是宇野先生的錯。」

　　「但是……」

　　「嗯，手槍沒拿穩，就是原田的責任。」我說。「可是，開槍的是『犯人』。我不認為那是偶然的暴動。要準確地射穿一個人的心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入夜後，信徒們終於解散，教堂裡面恢復寧靜。

　　「田所的遺體什麼時候能送回來？」亞裡莎說。

　　「等到解剖驗屍結束之後吧，我們儘快交還就是了。」

　　「請多多幫忙了。」亞裡莎鞠躬。

　　教堂的門打開，夕子走進來。

　　「你來啦。」

　　「嗯——你的衣服撕破了。」

　　「沒法子，沒受傷就是了。」

　　「那篇報導是怎麼一回事？」

　　「不曉得，誰也沒講出去。可能有人憑其它門路有同樣的想法也說不定。」

　　「總之，混亂的責任在於你們。」笹口堅持。

　　「無論怎樣，假如山野佑子是被殺的話，就必須尋找兇手才行。」

　　「山野小姐、田所先生……這是陰謀！」

　　很會做戲的男人，大概天生如此吧。

　　當他以笹口之名被問騙婚之罪時，他承認「沒有惡意」，因而無罪，然而由此可見他「本質」之壞。

　　「哎，有訪客哦。」夕子說。「在外面等著。」

　　「訪客？」我說。

　　「請進來吧……」亞裡莎說。

　　笹口走去開門。

　　「怎麼，是你呀？」

　　進來的是笹口的妻子望美。

　　「甚麼怎麼的。我打擾了嗎？」

　　依然活潑有朝氣。

　　「喂……這裡是工作的地方啊。」笹口說。「亞裡莎小姐——她是內子。」

　　「歡迎。」亞裡莎微笑。「我就想見你一次。」

　　「是嗎？」望美冷冷地說。「我還以為會像田所先生那樣被殺呢。」

　　「甚麼話？」笹口叱責。

　　「為了和亞裡莎小姐在一起，我就是障礙物了，是不是？」

　　「望美！太沒禮貌了！」

　　「聖女也是女人吧。」望美說。

　　「呃……」傳來另一把聲音。

　　「還有一位訪客。」

　　夕子介紹。

　　一名雖然年輕，但體型肥胖，衣著土裡土氣的女子站在那裡。

　　「我可以進來嗎？」她環視室內。「唷，好有氣派的地方！」

　　亞裡莎瞪大眼睛。

　　「姐姐！」她喊。「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因為你上了電視嘛，我擔心你發生什麼事。」

　　「若然如此，你應該早一點來的嘛。」

　　亞裡莎跑近那女子，用力摟住她的肩膀。

　　「各位，她是我姐姐由裡。」

　　「舍妹承蒙關照了。」

　　那位「雙胞胎姐姐」深深一鞠躬。

　　我和夕子對望一眼。

　　「也有不相像的雙胞胎呀。」夕子悄聲說。

　　「嗯……」

　　「那個推理不成立啦。」

　　夕子愉快地說。

　　笹口望美有點亂了手腳似的鼓起腮幫子。

　　「總之，把事情說清楚好了。」她直接了當地說。「如果你要這個人的話，只要出錢就賣給你。」

　　「望美！你胡說甚麼？！」

　　笹口著慌了。

　　「唷，即使是棒球選手，挖角時也要出錢的嘛。」

　　「有人把丈夫拿去賣的嗎？」

　　「是你教我的，你不是凡事都用錢來算的嗎？」

　　年輕的妻子更有氣勢。

　　「太太。」亞裡莎說。「雖然我很依賴笹口先生，但從未有男人與女人的意思。」

　　「怎樣呢。」

　　望美完全不信的樣子。

　　「刑警先生。」

　　「甚麼？」

　　「偷人家的丈夫，算不算是小偷？」

　　她開始胡言亂語了。

　　「望美。」笹口責備她。「田所先生死了，大家心情低落。不要為那種事無理取鬧。」

　　「唷，我也很嚴肅的啊。」望美反唇相譏。「哎，這人不是『聖女』嗎？」

　　「你在說甚麼？」

　　「只要叫她使田所先生復活不就好了。既然她有神跡，這麼一點事總做得到吧？」

　　笹口滿臉通紅，向亞裡莎致歉。

　　「萬分抱歉。我現在就把她帶走……」

　　「請好好商量吧，絕對不要生氣。」亞裡莎平靜地說。

　　「不過，假如是真的多好哇。」夕子說。

　　「真的甚麼？」亞裡莎看著夕子。

　　「假如田所先生復活的話——殺人事件的受害者復活的話，馬上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荒謬——」笹口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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