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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教會 | 上頁 下頁
二七


  「讓你們久候了。」

  「亞裡莎聖女!」佑子從長椅下來,跪在地上。「萬分抱歉。」

  那女孩全身白衣,飄逸地站著。說是演出嘛,在她身上有某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或許是她本身也相信「奇跡」所致。

  「山野,怎麼了?」

  「呃……」佑子吞吞吐吐的。

  「我來說好了。」夕子走上前,簡扼地說明內情。

  「是嗎?多謝你把她帶來。」亞裡莎向我致意一番。

  「這是刀——因是個人持有物,現在歸還。但另一方面,請你告訴她,以後不要再狙擊宇野警部了。」

  聽了夕子的話,亞裡莎點點頭。

  「請放心,山野是不會永遠記恨在心的。」

  說著,她的手輕輕擱在佑子頭上。

  佑子低下頭去。

  亞裡莎從夕子手中接過那把刀。

  「這個由我保管。」她說。

  「亞裡莎小姐。我告辭了。」

  個子瘦長、西裝筆挺的男人說。

  一個男人不知何時來到身邊。

  頂多三十歲。予人精明強幹的菁英印象。

  「你是哪位?」

  「小姓笹口。」

  他拿出名片。

  上面寫著「笹口基士」,在會計事務所做事的樣子。

  「會計師嗎?管理這個『教會』的會計?」

  「是,偶爾幫忙處理而已。當然,能夠幫到亞裡莎小姐,我覺得很榮幸。」

  太過謙虛有禮了,感覺有點噁心。

  我看看山野佑子,有一瞬眼睛對上了。她剛才所說的「壞男人」,果然就是指這個人。

  「那麼……」

  名叫笹口的男人,抱著公文包出去了。

  「我們也告辭了。」夕子說。

  「隨時來玩吧。」亞裡莎笑臉說。

  田所信次把我們送到門口。

  「宇野先生。關於這件事,我沒有任何居心哦。」信次說。「她真的是為了拯救現代的人而出現的。」

  「希望她不會出賣你的心意就好了。」

  說畢,我和夕子把「教堂」拋在後頭。

  「你怎麼想?」夕子邊走邊說。

  「可惜我不相信奇跡。不過,信次那傢伙好像是從心底相信的樣子。」

  「那是肯定的。亞裡莎那女孩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看著夕子。

  「你懷疑她?」

  「當然,信甚麼宗教都是自由的。但在現今時代,那種東西是可以賺錢的,也正是我擔心的。」

  夕子的擔心是有理由的。

  「這傢伙也要調查一下。」我從口袋用指尖把笹口的名片拈出來。「大概可以取到指紋吧,那種類型的人以詐騙犯為多。」

  「不愧是幹探。」

  夕子向我靠過來,挽住我的手臂。

  這時候,我們當然沒想到會發生殺人事件那麼嚴重……

  3

  巡邏車抵達「教堂」前面時,我和原田刑警被異樣的光景嚇到了。

  走下巡邏車後,我對警員說:

  「我是搜查一課的宇野。發生甚麼事?」

  「辛苦了——我們接到發現屍體的通報,趕來一看,誠如所見,我們進不去。」

  警員困擾不已。

  「在『教堂』前面,有五、六十名像是教徒的男女聚在一起,形成人牆,不讓任何人進去。」

  「我們想盡辦法進去的——」

  「不許用暴力。他們會反抗的,有人受傷就不得了了。」我說。

  「怎麼辦?」原田刑警說。

  憑原田的怪力,強行掰開人群沖過去是有可能的……

  半夜一點多,周圍十分寧靜。

  「教堂」前面並不喧鬧,擋在門前的信徒們只是沉默地站著,絕不吵鬧。

  因此警員們也遲疑著,不敢強行突破。

  我向信徒們走近前去。

  對方緊緊地互相手挽著手,看得出他們也很緊張。

  「我們來,是聽說有人受傷了。」我說。「可以讓我們進去嗎?只要調查完畢就撤退。」

  「說謊!」其中一個說。「你們要把大家驅逐離開,準備封鎖這地方。」

  「為何要封鎖呢?我是搜查一課的刑警。假如發生命案的話,就必須尋找犯人。除此以外的事,我們一概不感興趣。」

  「回去!沒有殺人事件!」

  「是嗎?」

  傷腦筋。我靈機一動。

  「請問一下亞裡莎小姐好了,她應該記得我的。我叫宇野。」

  聽說我認識亞裡莎時,信徒之間出現動搖。他們不表示強蠻,卻也絕不退後,依然盤起胳膊站在那裡。

  這時,傳來說話聲。

  「各位,請讓路。」

  信徒們颼地分開左右。

  亞裡莎依舊一身白衣打扮站在那裡,警員們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宇野先生……」

  「我們接到發現屍體的通報,所以前來看看。」

  「請進來。只是請不要責怪這些信徒們,他們沒有惡意。附近的人用白眼看他們的關係,才會反抗的。」

  「原來如此,那麼,對不起。」

  我和原田一同走進教堂中。

  離那天我和夕子把山野佑子帶來這裡,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不過,用不著勞動宇野先生的到來。」亞裡莎說。「那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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