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教會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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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彷佛想不開似的俯視著妻子和女兒。 「伸子。」男人從上面喊。「原諒我。」 「你說甚麼?」 男人從口袋掏出甚麼,張開嘴巴,倏地把白粉末之類的東西喝下去。 「老公!你幹甚麼!」被稱為伸子的女人喊。 「伸子……小綠拜託了……」 男人突然痛苦地按住胸口,踉踉蹌蹌地從陽臺走進屋裡去了。 夕子捅捅我。 「趕快!」 「嗯。」我跑上前。「對不起,剛才那位是你先生吧,他好像吞了甚麼藥物之類的。請你開門進去看看吧。」 「嗯……可是……我想沒甚麼事的。一定沒事……」 她呆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媽!」女兒伸手進母親的套裝口袋,掏出鎖匙圈。「這個!」 她交給我。 「四樓吧。」 「四〇二。」 我奔向前。 一口氣跑上四樓,對於四十歲的男人有點辛苦,可是不能說那種話了。 好不容易上完樓梯時,我喘著氣打開四〇二的門鎖。 開門進去時,我喊: 「你在哪兒?回答我!」 夕子也喘著氣走過來。 「怎樣?」 「進去找找看吧。」 我們走進屋裡,兵分兩路去找。房間並不太大。 走進客廳時,正面是出陽臺的門,關著卻沒上鎖。 「這裡!」夕子的叫聲。 我跑過去。 那男人在浴室裡——他上吊了,身體在搖晃著。 「可能還來得及!打一一九!」 我拿出刀子,爬上盥洗台,把捆在男人脖子上的曬衣繩子切斷,男人「咚」地掉在地上。夕子沖去客廳打電話。 這時,玄關傳來妻子的聲音。 「老公……你在哪兒?」 2 「謀殺?」夕子吊起眼睛。 「嗯。」 「當著大家面前吞藥、吊頸的人不是自殺,而是謀殺?」 「尚未算是謀殺,正確的說。」 我喝了一口咖啡。 「那麼,他獲救了。」 「還不曉得。意識尚未清醒的重傷,隨時死去也不奇怪。」 「所以才到這裡來的呀。」夕子環視辦公大樓,大堂深處的茶廊內部。「我們很特別哪。」 「是吧。」 周圍的位子幾乎坐滿了,所有桌面都是攤開的文件或數據冊子,盡是生意的事,看不見其它像我和夕子的組合。 這裡是以相機製造商知名的N寫真工業大廈。 也是意圖自殺——不,差點被殺的佐山由紀夫的工作地點。 「你說的謀殺——」 「說他上吊,卻沒有墊腳櫈。在那個位置,如果在浴室中吊頸的話,除了放洗衣物的籃子以外,沒有能做腳凳的東西了。」 「太疏忽了。」夕子說。「籃子擺在角落上哦。」 她記得好清楚。 「佐山由紀夫,四十九歲。妻伸子,四十七歲。女兒是——」 「名叫小綠吧。」 「對,十七歲。」 「他在這間公司當甚麼職務?」 「人事課長——以職位來說好像很重要似的。」 「有甚麼麻煩嗎?」 「據那位太太所說,他在公司內有許多問題。」我看看表。「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啊,請再給我一杯咖啡。」 我喊住一名來到附近,穿橙色圍裙的女侍應。 「他是跟佐山由紀夫同期的男人,假如有人知道佐山被殺的內情的話,就是這個人最……」 隨著尖銳的聲音,咖啡杯破裂了。 「你沒事吧?」夕子對那名蒼白著臉佇立在那裡的女侍應說。「危險哪,踩到碎片會受傷的。」 「佐山先生……」女侍應喃語。「佐山先生,竟是被殺的……」 我和夕子對望一眼。 「他還沒死,重傷而已。」我說。「你認識他嗎?」 「他還活著?他活著呀!他活著……」 夕子站起來,扶著踉蹌欲跌的女侍應。 「阿舞!你怎麼!」櫃檯裡面的男人跑過來,摟住女侍應。「對不起!讓她去裡面躺一下。」 「那樣比較好。」夕子點點頭。 蝴蝶結男人在途中回過頭來。 「我馬上收拾!請先讓它保持原樣,不然會受傷的。」 我揮揮手表示理解。 「剛才那名侍應……」 「她叫『阿舞』吧,看來她好像知道很多佐山由紀夫的事。」 「好像是。」 而且,憑那個情形看,並不純粹是「認識」那麼簡單。 「待會向她問問話吧。」 說著時,蝴蝶結男人回來了。 「不好意思。」 「沒關係。那女孩……」 「我讓她在裡頭的管理員室躺一下。——請等一等,我來收拾。」 男人快手快腳地拾起碎片,拿布過來抹掉淌出來的咖啡。幸好打破的是空杯,沒有太多咖啡。 我看看表——對方應該出現的時刻。 「打擾了。」 蝴蝶結男人又走過來,向我們鞠躬。 然後拉開我們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久候了。」他說。「我是湯川仁房。」 我啞然。 「你……跟佐山先生同期?」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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