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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你太誇張啦!」晴美不由苦笑。

  「晴美小姐,我發誓,不管片山兄遭遇什麼,我一直站在你這邊,像義犬一樣常伴你左右!」

  義犬?那麼貓又如何?福爾摩斯似乎很不滿地抬頭望石津。石津這才記起它的存在,連忙交代一句:

  「記住我的話。不管片山兄遭遇什麼,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然後匆匆離開。晴美愣愣地目送他。

  「今天每個人都神經兮兮的!」晴美聳聳肩。「除了我,啊!還有福爾摩斯以外!」

  ***

  倉持跟主治醫生聊過之後,片山問他。

  「希望有多少?」

  「好像不太樂觀的樣子。不過並非完全絕望。要看這一兩天的情形而定。」

  二人走回三浦晴美病房的路上,片山突然想起來。

  「對了,我有一事請教。是關於片岡玲子的事。」

  「玲子?她怎麼啦?」

  片山把三浦晴美告訴他。片岡玲子相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講出來,倉持苦笑不已。

  「她是從哪兒聽來的?」

  「難道不是事實?」

  「當然不是。」倉持毅然說道。「前些天發生煤氣中毒騷動時,醫生很仔細的檢查過了。如果她有什麼不妥,早就知道啦。」

  「那她為何如此深信不疑?」

  「不知道。不過,她有神經衰弱症倒是事實,天生體質衰弱。也許是從書本上的知識胡亂猜測,杞人憂天罷了!」

  「是這樣的呀!」

  「我也替她看過幾次病。下次我再問問看,到底是誰告訴她這樣消極的話。」

  「拜託你了。」

  「這些事件還要持續到何時呢?呃,我不是責怪警方,只是我猜不著是誰、為什麼這樣做吧了!」

  確實如此。即使是同一名兇手做的,由於預想不到下一個狙擊目標是誰,根本無法防備。

  「啊,差點忘了。」倉持說。「山波聽說自己的女兒晴美受了重傷,又到東京來了。」

  「山波又來了?」

  「這件事當然瞞不住片岡家,他也跟來了。」

  片山歎一口氣,事情似乎愈搞愈複雜。

  「我有一個想法。」倉持說。「萬一晴美有什麼三長兩短,山波家就因此失去繼承人了。」

  「是的。」

  「這麼一來,我就無法捉到兇手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我想試探一下,兇手的意圖是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

  「義太郎和晴美,乃是所謂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倉持突然說出一些文不對題的話。「你曉得,朱麗葉是用什麼手法跟羅密歐私奔的嗎?」

  「嗯哼……」片山假咳一聲。雖然他讀過莎士比亞的作品,但是詳情記不清楚。他看過這部電影,女主角是奧利華荷西吧!只記得她的胸脯很大……

  「對,好像是吃藥裝死的。」

  「對了。當然現實中不可能有那種藥。可惜她無法聯絡羅密歐,最後還是以悲劇收場。」

  「那麼,你想叫晴美小姐裝死?」——又不是熊來了。

  「相反。我想請警方放風聲說晴美的傷勢很輕,以此脅迫兇手採取行動。」

  「啊?」

  這個辦法很普遍。可是實際上能不能逼兇手現身卻是疑問。萬一兇手真的現身了,而晴美被殺,縱使把兇手逮捕歸案,也是警方的失策。

  栗原警長一定因此被開除,當然自己也難逃噩運。主動辭職和開除乃是兩碼子事,大不相同哩!

  片山考慮一下,推託地說:「讓我跟上司商量一下……」

  ***

  「好哇,不妨試試看。」栗原說。

  「啊?可是……」片山接不下去,他怕挨駡。

  「反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栗原站起來,走到寫滿案件關係人名單的黑板前面。「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之死究竟是否謀殺,不知道。片岡玲子煤氣自殺未遂,不,也許是殺人未遂。可是方法呢?兇手呢?毫無線索。只有三浦真是用顯明的辦法被殺的。還有片岡秀二郎,恐怕也是謀殺吧!水床不會那麼容易破,大概是有人故意弄破的。總之,目前找不到兇手的任何眉目。然後是山波晴美被刺。」

  「她是三浦晴美了!」

  「還不是一樣?」栗原隨便揮揮手。「關於這個,聽你說,兇手是在電梯裡面消失了。」

  「千真萬確!」

  「我又沒說是假的!」栗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總而言之,這些命案一點也不確實!」

  「這是個不確實的時代!」片山賣弄一句文藝腔。

  「命案也進入不確實的時代?」栗原搖搖頭。「以片岡秀二郎和三浦真的死為例,那種死法究竟確不確實,還是未知數呢!」

  福爾摩斯輕輕跳上栗原的桌面,喵了一聲。由於晴美留在醫院,片山就把它帶到警視廳來。

  「你也這樣想麼?英雄所見略同!」栗原愉快地笑著,很熟悉地伸出手指撫摸福爾摩斯的鼻端。

  「三浦晴美被刺的事,我想……」

  「我知道,她還沒死。」栗原用手摸摸下巴。「那叫倉持的醫生,似乎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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