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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也許是我多心,不過,他好像認識那位伊豆島小姐的樣子。」

  片山沉思——白井基本上是以某種保鏢的形式邀請片山等人的。

  他當然並不是帶著任務而來,但若有可能發生殺人事件的話,片山就有必要以搜查第一科刑警的身份努力防止事件發生了。

  「哥哥,何不見見那個人?」晴美說。

  「也好。以防萬一嘛——那位男士——」

  「他叫脅本。現在在準備接待。」

  「知道。我和他談一談好了。」片山站起來。「剛才,你聽到我和白井先生的談話吧。」

  「萬分抱歉。」小阪浩子鞠躬。「我顧忌著不敢打斷你們談話,結果聽到了。」

  「不,如果這樣可以防患於未然,不是好事嗎?那麼,請帶路。」片山說。

  2

  縱使虛空都好,大概大部份的男人都想得到出頭、金錢與美女吧。

  片山望著並肩坐在喜宴會廳正面的新郎和新娘想。

  伊豆島雅代,看起來不像十八歲,說她十六歲也有人相信,給人的印象是個嬌小可愛的少女。

  川著純白婚紗裡的她,嬌滴滴的,全身散發著某種令人讚歎的魅力。

  「接下去,我們請新娘的叔父,伊豆島元治先生致祝賀詞。」

  司儀好像是專業的,滔滔不絕地說話,反而給人冷淡的感覺。

  「那個也是要注意的人物吧。」晴美向片山低語。

  「噓!會被聽見的。」片山說。「他好像醉得很厲害。」

  「一定是借酒澆愁。」

  五十歲開外的男人,赤臉,給人好酒的感覺。他穿著禮服西裝,卻有某種邋遢的感覺。

  「呃……雅代君,恭喜。」

  他在口中嘟囔了一陣才開口。

  片山望望那個正好坐在可以讓他見到側臉的位置上的岩本——白井的前科長。

  確實,因著降職的關係,他的表情沒精打采的。他並不太老,但頭髮已白,駝著背,一點生氣也沒有。

  一點一點地呷著湯的樣子,有點悲哀。

  「味道如何?」

  宴會廳的主任澤口過來搭訕。他不是問片山,而是向在椅子上用舌頭忙碌地喝著冷湯的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抬頭望澤口,向他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它說很美味。」晴美翻譯福爾摩斯的「舌語」。

  「很榮幸。」澤口愉快地微笑。

  嘮嘮叨叨的話在持續著。片山望望伊豆島元治,覺得做世人所謂的精英也真辛苦。

  片山十分瞭解白井。他的確聰明,也有辦事能力。不過,絕對不是謀略家。

  他不是那種為了出頭而把別人踢下臺的男人。還有,也不是為了金錢而誘騙富家少女的機靈花花公子。

  此外,被人嫉妒、背後中傷、恐嚇,甚至被狙擊,從白井看來,那樣做一點也不划算。

  而且,凡是精英,工作很繁重。不能五點準時下班,回家的路上喝杯酒吃烤雞,回到家就洗澡看電視地結束一天。

  精英也很難為的,作為非精英人士的片山想。

  「那又怎麼樣?」突然,伊豆島元治大聲叫。片山嚇了一跳,大家都目瞪口呆。

  「這女孩——等於是我一手養大的!儘管如此——太忘恩負義了!」

  他在揮動麥克風,似乎已失去常態。

  「來人!把他帶出去——」

  「他喝醉了!」

  「放開我!放開我!」

  「澆水在他頭上!」

  聲音四起,亂成一團。

  「哥哥,你出去一下如何?」

  「我?萬一捱打怎辦?」

  沒出息的保鏢。

  「我去。」石津站起來。「給他兩三記老拳,就會安靜下來的。」

  「喂,不要!」片山慌忙說。「好吧。我們一起把他帶出去。」

  酒店的工作人員都無法接近伊豆島。這時,澤口挺前說:「先生,有你的電話。」

  「電話?那又怎樣?我才不怕電話。」伊豆島傲慢地說。

  「很重要的事,對方說,只有伊豆島先生可以知道……」

  「是?」伊豆島突然挺起胸膛。「畢竟沒有我就不行嗎?好吧。電話在哪兒?」

  「要走一段路——」

  「很遠嗎?電話擺到這張桌子上好了。」

  「抱歉。請到這邊來——」

  在澤口的引路下,伊豆島東倒西歪地走出了會場。所有人都舒一口氣。

  「不愧是酒店的大將。好有辦法。」晴美讚歎不已。

  「專業就是專業。好了,這樣可以暫時安心啦。」

  片山看看新娘子——他以為伊豆島雅代的叔父當眾露出那種醜態,她大概會低下頭去的,不料她正愉快地和白井談笑風生。

  人不可貌相。也許,她是個相當有膽量的女孩吧,片山想。

  ***

  聽了脅本的話後,他知道雅代不光是個可愛少女那麼簡單……

  「你認識伊豆島雅代小姐吧。」片山說。脅本的臉色突然轉白。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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