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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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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朝電梯方向走去時,澤口從相反方向走過來。 「小阪君。」 「是。」 「今天是白井家和伊豆島家的喜宴——」 傳來「咣啷」一聲巨響。放眼看,是那青年把煙灰缸打翻了。 「對不起——」名叫脅本的青年,連忙把煙灰缸放回原處,向浩子鞠個躬,然後急急離去。 「是客人嗎?相當匆忙啊。」澤口說。「對了,關於那個喜宴——小阪君,怎麼啦?」 浩子赫然回過神來。 「對不起。我有點事擺在心上。」 「甚麼事?」 「不,沒啥大不了的事。」浩子說。 浩子無意中見到脅本打翻煙灰缸的情形。 當澤口說出「伊豆島」的名字時,脅本似乎吃了一驚,回過頭來,但雙腳來不及停下,撞倒了煙灰缸。回轉過來的臉,看起來似乎僵住了…… 在聽澤口說話時,小阪浩子被一股模模糊糊的不安捉住。 女人的直覺?浩子帶著不安的心情想,今天可能會有事發生…… 1 「嘩,好棒啊!」晴美說。 當然不是第一次來酒店,但這間酒店卻不常來。 「大堂變得好漂亮。」 雖是平日,但人聲的喧嘩一直沒中斷過。 「哎,哥哥——哥哥呀。」 被晴美一叫再叫的片山義太郎終於回過神來。 「甚麼甚麼?你叫我嗎?」 「在發甚麼呆呀?是不是來得太早了?怎辦?還有一個鐘頭呢。」 「是嗎?那麼,還要好幾個小時喜宴才散席囉?」 晴美噴飯。 「哥,不必如此緊張的。只是致詞罷了,不是嗎?」 「儘管如此……白井呀白井,你對我有何深仇大恨?」 「太誇張了。啊,到那邊的茶座喝杯茶吧。」 ——晴美穿的是明亮的紫色洋裝。片山身上是正統的黑色西裝和銀色領帶裝束。 二人在可以望見庭園的座位坐下,叫了咖啡。片山也沉靜下來有充裕的時間去環視周圍。 「有相識的人嗎?」晴美問。 「沒有。我和白井是從小認識的,從來各自上不同的學校。他的朋友,我幾乎全也不認識。」 兩人的就職地點當然不同。 片山義太郎是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刑警,而白井信一是外資企業的科長。 同年——即將三十歲。已經當上科長,算是了不起了。 片山有點不相信——白井信一雖然聰明,但很內向、乖巧,小時候是個愛哭鬼。而今天的他可說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跟一個普通的刑警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片山想…… 他在慢慢啜著咖啡時,有個穿「踢死兔」的男人走來。 「對不起,你是片山先生吧。」 「嗯。」 「白井先生有請。」 「是嗎?他在哪兒?」 「下面的宴會廳。我來帶路。」 「拜託了。」片山站起來。「那我先去一趟了。」 「慢走。」晴美說。片山走開後,她悠然仰視天花板的獨特照明…… 「那是白井為人的作風嘛。」聲音傳送晴美的耳朵。 咦,晴美回頭。一看,看到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好像也是出席喜宴的人,正在交談著。 大白天,已在喝著啤酒和摻水威士忌。 「不久就會被人殺掉的。」戴眼鏡、略胖的男人這樣說,晴美豎起耳朵。 聽見「被殺」的字眼。總不能置之不理。 「不管成績多麼好,憑他的年紀,豈能任意指使那些比他年長十幾廿歲的前輩呢?」 「而且,當著大家面前斥責人。真是可憐可歎。」 「今天,他的部下多半不會出席吧?」 「不,岩本也受邀請了,那是白井的作風吧。」 「岩本也受邀請?」 「嗯。甚至要他致詞,他又不能拒絕。太可憐了。」 「白井那傢伙這麼大膽?居然把自己踢下臺的前科長叫來致詞!」 「大概白井怕會受騷擾吧?因有許多科員同情岩本。對白井來說,他當然想早點辭掉岩本。」 「這點岩本也很堅持吧。今天他想說些甚麼?」 「不曉得。如果說真心話,大概會被革職。很難的。」 「真是不幸。換作是我。揍他一拳,然後交出辭職信。」 「他真的會致詞嗎?現在被革職的話,再找工作就難啦。尤其岩本的妻子入了醫院,需要錢。」 「是嗎?那傢伙蠻慘的。」 兩人沉默片刻。 晴美悄悄吐了口氣——哥哥的好友,看來是不同類型的男性。 「聽說了嗎?關於上次研修的事?」 對話又開始了。就這時候—— 「晴美小姐!」響徹整個茶座的聲音,石津刑警走過來。「嗨,我來遲了!」 晴美苦笑。石津一來,其它位子的談話就休想聽見了。 「嘩,今天比往日更美啦!」 「你辛苦啦。福爾摩斯呢?」 「咦?剛才它一直跟在後面的。」石津東張西望地看四周。 一隻三色貓,倏地跳到晴美對面的座位上。 「怎麼?你在這兒呀。」晴美說著,「噗哧」一笑。 福爾摩斯的脖子上,綁著一個蝴蝶般的可愛紅色緞帶。 「福爾摩斯,你蠻美嘛。」 「喵。」福爾摩斯優雅地端坐著。 「那麼,我也坐這兒。」石津勉強地把大大的身體縮小而坐。他的畏貓症已治好了不少,但看來畢竟還是怕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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