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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片山用眼睛追蹤福爾摩斯的行動。

  生畑俯面倒在房中央,他的身體沒往低處滑落,是因地毯上面還鋪了一張圓的毛地毯,而他就倒在上面。

  片山走上前去,吞了一口唾液。

  「怎麼啦?」栗原喊。

  「科長……」

  「怎樣?」

  「很遺憾,有一個死者。」

  「你說什麼?」

  「只是……他的背部被刺了。這是謀殺哦。」片山說。

  ***

  「還是平坦的地方好哇。」片山說。

  「那還用說。」晴美泡了茶,石津也有份。

  ——這裡是片山兄妹的公寓。

  已經過了中午。換句話說,自那宗騷動過後已將近半天了。

  「查到什麼嗎?」晴美問。

  「沒有,只知道兇器是那把刀而已。刀上沒留下指紋。」

  「好奇妙的殺人事件哪。」晴美問。「在那樣的大騷動中——」

  「可是,想想看,在那種極混亂的情況中,如果想下手的話,誰都做得到的。」

  「說的也是。」晴美點頭。「而且,裡面有一段時間變得黑暗哦。若有人趁機偷偷爬進去也沒人知道。」

  「因為大家沒心情去理別人的事嘛。」

  「食物翻倒了,好可惜啊。」石津誠懇地說。

  幸福的傢伙,片山想。

  「那些災後工作,大概需要相當時間去處理吧。命案方面有另外的搜查吧?」

  「當然啦。目前正在挑選嫌凶。派對中全部的客人都有嫌疑。」

  「還是當時在大堂中的人……」

  「貓也在哦。」石津說,惹來福爾摩斯張口恐嚇。「……抱歉抱歉!開玩笑的。」

  石津連忙低頭。

  「兇手是個相當大膽的人哪。」晴美說。「居然在那種時候想到殺人,可能嗎?」

  「大概是一開始就有殺意的吧。然後發生意外——兇手認為是絕好的機會!」

  「可是,他本身的性命也可能有危險呀。」

  福爾摩斯走到盛了牛奶的碟子前面,「喵」的一聲叫了。

  「什麼?不是有牛奶了嗎?」

  福爾摩斯用前肢去推碟邊。牛奶翻倒了。

  「哎呀,幹什麼?不行呀!」晴美奔過去,用布抹幹。

  「——喂,慢著!」片山站起來。

  「怎麼啦?」

  「那牛奶……對!原來是這樣哦!」

  「你知道了什麼嗎?」晴美鼓起腮臉。

  自己不知道的事當然沒趣。

  「懂嗎?當時,生畑的背部被刺了。」

  「那個我懂呀。」

  「流血了。」

  「當然啦。」

  「可是,血是往身體兩邊流出的!」

  晴美用手摸住下巴。

  「那麼,生畑被刺時——」

  「即是說,生畑被刺時——」

  「即是說,生畑是在大廈傾倒之前被殺的!」

  「這麼一來,是怎麼回事?」

  「栗原科長過去時,小房間裡只有生畑和夫人而已。然後,很快就發生那騷動……」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那麼,兇手是他太太?」

  「只有那個可能了。在那期間,假如有人進去刺生畑的話,夫人應該看到才是。」

  「夫人怎麼說?」

  「她說房間突然傾倒時,椅子倒了,撞到她的頭部,她就失去知覺了。」

  「換句話說,她承認房裡只有她和她先生兩個囉。」

  「正是。」

  「那不是等於故意承認自己有罪了嗎?」

  「怎會呢?夫人大概沒考慮到那個地步吧。」

  「基本上,道理是講得通的。」晴美點頭。

  「而且,夫人有槍。這點對她也不利。」

  「不過,她預備了槍和刀兩種武器?準備相當周到啊。」

  「大概她是那種性格的人吧。」片山伸手拿電話。「馬上聯絡科長。」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怎會呢?太快破案的話,他會很失望。」說完,片山拎起話筒。

  「咦,是誰呢?」傳來叩門聲,晴美站起身。

  「——噢,你們好。」

  進來的是宇月和生畑貴子。

  「——很麻煩。」宇月喝了晴美泡的咖啡後,歎一口氣。「目前,我們一直在忙著以後怎麼處理那幢大樓的事。」

  「是大工程吧。」晴美說。「公司方面怎麼樣?」

  「不知道。」貴子說。「總之,要看家母怎麼說……」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宇月眼尖,察覺到了。

  「貴子,雖然我沒這麼想……警方會不會認為,殺死生畑先生的可能是你母親?」

  宇月的話,似乎使貴子呆了一下。

  「——不會的。」她說。

  「其實,我們剛才也想過。」

  片山說明血流的情形時,貴子的表情僵了。

  「那種事是不可能的!」她堅定地說。

  「可是,除此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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