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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嗯。我只是晃眼間看到而已。」

  「她為何跑去外面……表演快要開始了。」

  「她會馬上回來的——放心。」

  「可是……」戶川皺眉頭。

  這時,門打開——若子站在那裡。

  「若子!你上哪去了?」戶川捉住妻子的肩膀。

  「對不起,戶川。」若子垂下頭。

  「不,那倒沒甚麼,只是你不在場的話,我指揮也沒氣力呀。」

  「不是的。」若子搖搖頭。

  「怎麼說?」

  若子望著片山,說:「殺死那個人的兇手,是我。」

  片山站起來。晴美一臉不能置信。福爾摩斯——表情不變。

  「你說甚麼?」戶川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

  「是我殺的。」若子繼續盯著片山說。

  「慢著,若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該走了。你必須指揮『瑪拉』。」

  「我辦不到啊!你做出那種荒謬的事——」

  門又打開,松木探頭進來。

  「戶川先生,拜託!」

  戶川束手無策地凝視妻子的臉。

  4

  「糟糕。」朝倉鮮有地說洩氣話。

  在殺人現場的房間。

  片山伴著戶川若子走進來。

  「你殺了那個人?」

  「是的。」

  「為何?」

  「那個……我認錯人。」

  「認錯人?」

  「是。」若子點頭。

  「即是說,你以為南條先生是宮原——」

  「是的。前半部的演奏結束後,我想到宮原可能會來這裡,於是進來看看。」

  「為何你會這樣想?」

  「因為——前半部的演奏甚麼也沒發生,假如他不在演奏上使外子失策的話,我猜他可能用其它方法來威脅他,於是我想到,他大概趁休息時間跑來這裡。」

  「然後?」

  「我悄悄開門一看,那個叫南條的人在裡面。可是那只是背影。而且他們不是穿同樣的衣服嗎?我以為他是宮原,」若子歎一口氣。「於是,我怒上心頭——就殺了他。」

  無論如何這令人難以置信。

  不管怎樣失策的殺人計劃,也不會連對方的臉孔也不確定就動手吧。

  「但是,你一旦殺了人,你的丈夫會更難受啊。」朝倉說。

  「那個我也明白。可是,當時我已經氣昏了頭腦,沒考慮到那個地步。」

  門開啟,松木探頭進來。

  「呃——開演時間,延遲十五分鐘。」

  「是嗎?」朝倉點點頭。「如果戶川君真的不行的話,我來指揮——總之,多等十五分鐘吧。」

  「知道。」松木關門。

  ***

  石津還在大堂裡,手裡握著兩個紙杯。

  大堂現在空蕩蕩的,可以坐下來了。他手中的可樂已走了汽,而且暖了許多。

  石津覺察到,大概是有事發生了,片山和晴美才會走開。

  可是,要找人時,如果對方走動著而自己也走動的話,兩邊都會找不到對方的。但若其中一方按兵不動,總有找到的時候。

  石津帶著那個信念繼續坐在大堂。

  因為其中一杯可樂請戶川若子喝掉了,所以現在可以兩手各拿一個紙杯,拿起來輕鬆得多。

  可是,問題又來了。這兩杯給誰和誰喝……

  到了開演時間了,石津還一個人孤零零地拿著兩杯飲品坐在大堂裡,打掃的嬸嬸不由好奇地望望他才離去。

  有座位坐,石津本來想趁機睡一覺,又怕紙杯掉下,為了晴美只好忍耐忍耐。

  突然,石津皺了皺眉。除了自己以外,又有一個人走到大堂來。

  「好不識趣的傢伙,」石津喃語。自己留在大堂的理由是因為手中拿著可樂杯。但那男的甚麼也沒有拿,而且,樣子有點古怪。

  好像心神不寧的樣子,是不是想上廁所?若是的話,他走的方向不對。

  那人完全沒發覺石津,穿過大堂,往大堂對面的信道走去,然後消失了——也許對體積太大的東西反而不留意。

  石津覺得耿耿於懷。

  然後——咦?他瞪大眼睛。

  就像跟蹤剛才那男人似的,福爾摩斯也穿過大堂走過去了。

  這事必有蹊蹺!

  石津站起身,兩手仍舊握著紙杯,跟在福爾摩斯後面。

  ***

  「兇器呢?」片山問。

  「嗄?」戶川若子吃了一驚。

  「兇器,你用甚麼刺死南條先生?」

  「啊——那個——是——刀。嗯。」

  「刀?丟在哪兒了?」

  「我氣昏了頭腦,忘記了。」

  她以為甚麼都說氣昏了頭腦就能講得過去。片山歎息。

  「你懂嗎?太太,即使你隨口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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