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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真的是我殺的!真的——」

  「總之,請你留在這兒。」

  片山把若子留在房間裡,自己來到走廊。

  「怎麼樣?」晴美問。

  「不是她。話不對勁,她在庇護著甚麼人。」

  「庇護誰?她丈夫?」

  「大概是吧。即是說,她去到那個房間見到屍體,大吃一驚,以為是丈夫做的,於是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她故意把手帕掉在那兒的呀。」

  「是吧。怎會那麼湊巧掉了手帕呢?咦?」片山瞠目。

  「嗨!兩位!是名探貓君叫我來的。」

  來者是南田驗屍官。

  「南田先生?你怎會在這兒?」

  「你不知道我喜歡古典音樂?廣播說延遲十五分鐘開演,我便到走廊抽煙,這貓君卻跑到我腳畔『喵喵』叫哪。」

  「南田先生,你也聽『瑪拉』?」晴美一臉難以置信地說。

  「老實說,票是人家送的,聽說是免費的,我就想來聽聽了——發生了甚麼事?」

  「好像是命案,我正想聯絡你。」

  「是嗎?好,讓我看看。」

  「在這裡。」

  片山把南田帶去發現屍體的房間。

  晴美對後面慢慢地走過來的福爾摩斯說:「你呀,眼睛好銳利。」

  「喵嗚」——福爾摩斯優哉遊哉地叫了。

  「哎,福爾摩斯,這次遇到殺人事件,你倒十分悠閒呀——知道兇手是誰嗎?」

  福爾摩斯不作答。

  「那個叫南條的人寫下的『キ』字,叫人好生猜疑——你認為呢?」

  福爾摩斯若有所思地閉起眼睛。

  「還有,令人在意的是那件搗蛋的事。朝倉先生認為那個叫宮原的人做不出來……但我卻認為他可能會……」

  可是,如果那不是令演奏失敗,到底是怎樣的妨礙呢?是指揮台調轉了放,還是指揮棒噴火之類?

  「怎會呢?」

  不會是那種孩子氣的惡作劇。大概是使身為音樂家的戶川受到傷害的事吧。

  「不懂。」晴美喃語,驀地抬起臉來。「咦,外面發生甚麼騷動?」

  從大堂那方傳來聲浪,好像是對罵的聲音。

  「過去看看!福爾摩斯!」

  晴美率先跑過去。

  在大堂正中央,有兩個男人在扭打。一個是事務所的松木,另一個是——宮原!

  然後,站在一邊觀望的,是不知何故兩手握著紙杯的石津。

  「石津!阻止他們!」晴美奔上前。

  「嗨,終於見面了!」石津眉開眼笑。

  「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我幫你拿杯子,快去阻止他們!」

  「嗯。一杯是給晴美小姐的,還有一杯,不知怎辦,正在苦惱——」

  在那期間,松木和宮原還在繼續吵架——

  「你這王八!」

  「你想幹甚麼?」

  這時候,戶川若子聞聲而至。

  「啊,這是——」

  「嗨,太太。」石津說。「上吊之後,沒事了吧?」

  「你說甚麼?」晴美呆呆地問。

  石津把紙杯交到晴美手裡,用力拉開宮原和松木。

  「這個神經病!」宮原惡狠狠地罵。

  「到底發生甚麼事?」晴美問。

  「這個松木把我叫到舞臺走廊,我一出通道,就突然捱揍——不是已經開始了嗎?待會我會好好還禮的!」

  宮原走開後,晴美向松木:「幹嘛做那種事?」

  「我聽朝倉先生說了。他說這傢伙要向戶川先生做出嘔氣的事來妨礙演出。我一時怒上心頭——」

  「全是容易生氣的人,真傷腦筋。」晴美苦笑。「雖然我也想揍他一頓。」

  「在團員之中,許多人都這樣想哦。」松木說。「他恃著自己是『老大』,頻頻逞威風擺架子。居然想對戶川先生這般有望之士作出嘔氣的事,無法饒恕!」

  「他打算怎樣做?」

  「那個我不曉得。我正想設法逼他講出來。」

  戶川若子噙著眼淚說:「給大家添了麻煩,萬分抱歉。」

  「總之,請你說出真相吧。」晴美說。「你並沒有殺南條先生,對嗎?」

  遲疑一會,若子點點頭。

  「那麼,到底是誰……」

  「我一直以為是外子做的,於是想到如果我自殺了,大家就會以為是我做的,那位石津先生及時救了我。」

  「唷,石津,你好偉大呀!」

  「不。謝謝。」石津莫名地覺得難為情。「是托可樂的福。」

  晴美無法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這時,片山、朝倉、戶川、南田等人前後來到。福爾摩斯也在一起。

  「哥哥,如何?」

  「我沒話好說。」片山說。

  「怎麼啦?」

  「那不是謀殺!」

  「啊?可是——」

  「是咳出來的血,擴散到衣服的胸部啊。」南田悠閒地說。「因受到這個刺激,他本來衰弱的心臟就撐不住了。無論怎麼看,都不能說他是被謀殺的。」

  「哥哥!」晴美狠狠瞪住片山。

  「有啥法子?當時看起來——好像是被刺死的嘛。」

  「你還算是刑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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