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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名叫——南條吧,是負責打擊樂器的。」

  「所謂打擊樂器,是指大鼓之類——」

  「鑼、鈸、三角鐵之類的東西。」

  這個名叫南條的男人,已是年紀相當的長輩,五十五六歲左右。

  「朝倉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

  「當然。」朝倉點頭。「是個十分認真的人。演奏中,一直盯著指揮者。」

  「是在休息時間被殺的吧。」片山說。

  「那可不一定。」

  「為甚麼?演奏中不能來這兒吧。」

  「前半部的節目是演奏『莫紮特』。他沒有出場。」

  「原來如此。是這樣安排的嗎?」

  「對呀。因為即使出去了,也只是坐在那裡而已。」

  「糟透了。」戶川歎息。

  「有人取代南條君嗎?」

  「問題就在這裡。『瑪拉』的樂章相當難,不知道其它人能不能馬上接手……可是沒有其它辦法了。」

  「那麼,時間不多了,你快去跟他們練習一下吧。」朝倉說。

  「是的。」

  「其它的事交給我辦。只要說南條君突然生病就行了。」

  「就這麼辦。」戶川走了出去。

  片山想,在死者面前,朝倉師徒二人還能商量代奏者的事,他實在跟不上他們的專業精神。

  「對了,那件事怎麼樣?」晴美問。

  「對戶川君的妨礙?那個還沒有半點頭緒。」

  「會不會就是這件事?」片山說。

  「怎會呢?」晴美說。「不管怎樣妨礙都好,也不至於殺人的。」

  「說的也是。那麼是尋仇嗎?不過,也可能跟那件事多少有關係的,否則他不會跑到這個房間。」

  「各位!」朝倉的手搭住片山和晴美的肩。「請務必幫忙解決這件事,作為給戶川君出道的祝福。」

  偵察命案又不是中元節或歲除的代用品,片山在內心喃語……

  這時,福爾摩斯「喵」的一聲叫了。它坐在桌面上。

  「怎麼啦?」晴美望望福爾摩斯說:「哥哥!有字啊!他寫下甚麼哦?」

  「字?」片山窺視。「唔——他寫下甚麼哦?」

  南條的手指,指著桌面上留下的字跡——看出是個「キ」字。

  「是『キ』嗎?不單止這樣吧。」

  「猜到甚麼人的名字是『キ』字開頭的嗎?」

  「這個嘛……」片山充份表現出他優柔寡斷的性格。

  「還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朝倉說。

  「甚麼呢?」

  「不見戶川太太的人影。不知她去了哪兒……」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夫人在甚麼地方聽演奏?」晴美問。

  「舞臺的走廊。她應該是跟音樂事務所的人一起的。」

  「我來的時候,她不在。也許在某處歇息吧,但她通常會在舞臺旁等候丈夫退場,向他說辛苦你啦甚麼的慰問一番。」

  「原來如此,奇怪哪。」

  若子為何從會場跑出去呢?

  也許她看到甚麼——看到甚麼?不知道。

  「朝倉先生。」晴美說,「那個叫宮原的人說要搞破壞,你認為前半部演奏的曲子如何?」

  「沒甚麼特別,依我聽來,是很好的演奏。」

  「是嗎?」

  「序曲的演奏中,法國號有點走音,那個程度的錯誤是理所當然的,若不是耳朵很好的人,即使聽了也察覺不到的。」

  「那麼,假如有問題的話——」

  「大概是在後半部的節目中吧。」

  「會是怎樣的問題呢?」

  朝倉搖搖頭。「不曉得——對了,可以借這件事為藉口,向宮原問問話呀。」

  片山連忙說:「請等一等——搜查方面希望完全交給我們辦。」

  「好吧。隨你喜歡。」

  朝倉似乎也沒十分拘泥於自己的主意。

  「有誰知道這件事?」片山問。

  「我和戶川君,還有一個事務所的人。發現屍體時,那人和戶川君在一起。」

  「我想聽聽那個人怎麼說。」片山說。「休息時間還有廿分鐘。我想借用隔壁的房間,跟他談一談。」

  「那等於臨時的搜查總部囉,不做不行啦。」朝倉好像對這宗案件很感興趣的樣子。

  發生意外時,受責備的是我啊,片山在心中歎息。

  不過,也有一個好處——不必聽後半部的演奏。

  朝倉離開後,片山敲敲腦袋發牢騷:「真是,怎麼搞的嘛?」

  「有啥法子?沒有朝倉先生的協助,搜查工作也無法進行呀。」

  「話是這麼說……」

  「噢!」

  「怎麼啦?」

  「石津怎麼了!他一定到處找我們了。」晴美說。

  ***

  石津兩手抱著三個裝了冰可樂的紙杯,在大堂裡跑來跑去。

  「奇怪——他們去了哪兒?」他四處張望。

  晴美小姐不會撒謊的。一定是發生了甚麼無可奈何的事情。

  石津執拗地在大堂裡走來走去,但一直看不見片山等人的影子。不久,冷冷的杯使他的手麻痹起來。

  「必須找個地方把杯放下來。」石津嘀咕著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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