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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如何?天下第一的S樂團?」

  「他們實在願意合作。」戶川坐下,歎息。「老實說,我以為很不容易的。可是試過了以後——沒有一個團員有投訴。不愧是專業啊。」

  圍繞桌子而坐的人,除了戶川以外,全都以複雜的視線對望。

  「彩排以『最後的瑪拉』為中心。第三樂章,想以自己的作風去演繹。」戶川快口說道。

  片山驀地產生怪異的感覺。這個叫戶川的男人,他似乎是忐忑不安。

  第一次上舞臺,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但像他這樣喋喋不休地說話,令人覺得事情似乎不是表面那樣簡單。

  戶川和朝倉以音樂為中心談著話。在旁凝視的若子,表情很明顯的不安。

  片山也覺得不安——因為坐在旁邊的石津早已開始打起瞌睡來。

  2

  掌聲四起。

  石津赫然醒來,拼命鼓掌。

  「了不起!驚人的演出啊!」向晴美搭訕說。

  「石津,不必勉強啦。」晴美忍俊不禁。

  「那麼,我送你回去吧。」石津站起來。

  「你還是休息一會,還有後半部的節目。」

  「啊——當然當然!前半之後有後半,後半之後就去吃飯……」

  「別胡說了,出大堂去吧!」總算沒打瞌睡的片山催促著石津。晴美和福爾摩斯也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四個人一齊在大堂休息一會。

  「朝倉先生呢?」片山打著哈欠說。

  「演奏一完畢他就馬上出去了——不過,不是沒有發生令人擔心的事麼?」

  「別發出失望的聲音好不好?」

  「唷,我是覺得好極了呀。」晴美反駁。「雖然多少覺得有點遺憾。」

  「好口渴呀!喂,石津,去買點飲品吧。」

  「這種差事,包在我身上。」石津突然精神起來。

  石津去找商店時,片山伸個大懶腰,歎道:「還得忍一個鐘頭的困意啊。」

  「聽『莫紮特』的時候,可不能睡著了哦。」

  「莫紮特也會睡著的。」

  片山的反論,通常都是離題的。

  「那個宮原的話,終究只是恐嚇嗎?」

  「也許。在音樂的世界,本來就有點不守常規的。」

  「上次小提琴比賽的時候,我們不都見識過了?」

  「唔——那女孩,現在不知怎樣了?」

  「她在維也納——想不想去見見她?」晴美嘲諷地說。

  「別取笑我了。」片山苦笑。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怎麼啦?福爾摩斯。」晴美說。

  福爾摩斯走到可以望見外面的鑲玻璃牆壁,看著外面。

  「看到甚麼?咦?」晴美也走過去。

  「喂,怎麼啦?」片山問。

  「剛才跑去外面的……好像是若子女士哦。」

  「戶川若子?」

  「嗯——是背影,看不清楚,大概是她……」

  「是否想起有事要辦?」

  「可是,看她的走路的方式,好像不尋常哦。」

  「喂,算了吧,你別無事生非。」

  這時,附近的客人喊說:「啊,是朝倉宗和。」

  回頭一看,朝倉在大堂的人潮中擠過來。

  「他可能在找我們——過去看看。」

  片山來不及阻止,晴美已快步走過去。沒法子,片山只好跟著走。

  「嗨,我在找你們哪。」朝倉如釋重負地說。「跟我一起來。」

  「發生甚麼事?」晴美問。

  「詳情待會再說——跟我來。」

  看樣子是真的有事發生了。

  朝倉神色動搖,表情緊張。這真是「大件事」。

  因他是名人,光是走在大堂時,已有人四處跟他招呼。朝倉只是稍微揚手示意,便一直往前行。

  走進舞臺旁邊,有許多小房間並排著,戶川站在其中一扇門前。

  「這裡——戶川君,有誰進過來嗎?」

  「沒有。」戶川搖搖頭。

  「好——這裡是指揮者的休息室。休息時,通常在這裡稍休息一會的。可是,剛才戶川君進來一看——」

  朝倉開門。不愧是指揮家,他知道如何製造場面氣氛。

  那裡是個頂多只有六張榻榻米般大(約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間,桌椅各有一張。除此之外,只擺著樂譜架和幾冊書而已。

  有個男人伏在那張桌上。

  「好像死了。」朝倉說。

  片山走上前替那個男人把脈——感覺不到活著的跡象。

  「總之,我們必須報警。通知警方了嗎?」

  「還沒有。如果現在通知,警察趕來的話,大堂會大混亂。我希望在後半部的節目開始以後才辦這件事。」

  朝倉的說法很有說服力,叫人不得不服從。

  「好吧。」片山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他不太想碰那屍體;只是跪在地上,從下面窺望。

  「好像被甚麼插進胸膛。有血。」

  「是謀殺嗎?」

  「有可能。」片山站起來。「這人叫甚麼名字?」

  「S樂團的團員。」戶川說。

  「從他的服裝可以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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