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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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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徒弟之中,他的潛質最好。」朝倉說。「雖然多少有點神經質,但不至於太嚴重,否則不能演奏音樂。」 「今天是他出道之日,一定很緊張了。」 「大概會覺得魂不附體吧。」朝倉笑了。「我第一次上指揮台時,也是這樣的。」 「朝倉先生也會緊張?」 「不信?我也有過年輕歲月的呀。」朝倉有許多狂熱的女性擁戴者,不由地泛起微笑。 「那個我懂……我以為朝倉先生一開始就以大人物的姿態出現。」 朝倉愉快地笑了。 「哎,我說你不過啦——來,大家叫甜品好嗎?」 朝倉叫來侍應,大家各自叫了甜品。石津叫的是「特大號冰淇淋」,這又叫片山冒冷汗了。 「咦?」朝倉揚起眉頭。 「怎麼啦?」 「那位女士——在這兒!」朝倉向那人揚揚手。 可是,那個年輕女子好像沒看到朝倉的樣子,往另一頭的桌子走去了。 「嗚呼,我也失去魅力啦。」朝倉故意歎息。「不過,她來這兒幹甚麼?」 「那位是誰?」 「我從前的戀人。」朝倉說,笑了一下。「是少數拒絕我的女性之一。」 「噢?那麼——」 「她現在是戶川君的太太。」 「今天的指揮家的太太?可是現在才用飯的話,可能會錯過開演——」 「不,這裡離開會場不遠。不過,她一個人來這兒做甚麼?」 他們看著她的時候,有個男人走來,向戶川夫人的桌子走去,跟她面對面而坐。那男人只叫了一杯咖啡。 「情形更奇妙了。」朝倉說。 「為甚麼?」片山問。 「那男的是S交響樂團的首席演奏者,叫宮原。」 「S交響樂團,即是今晚戶川先生所指揮的——」 「對,彩排大概已經結束了吧。而且,大部份團員都在會場中的餐廳用膳的。」 「他和戶川先生太太很熟稔嗎?」 「怎會呢?起碼我是第一次看見。」 由於朝倉他們的桌子稍微靠內,所以不太引起其它客人的注意。 戶川夫人和宮原談了十分鐘左右,宮原一個人先離開。 「看樣子,不是十分友好的談話。」朝倉說。「若是方便——」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表示接受朝倉的建議,並轉向戶川夫人。 「他也贊成?好,我去帶她過來。」朝倉起身走過去。 片山沉下臉說:「喂,事情是不是有變化了?」他對晴美說。「今晚不去比較安全哦。」 「現在還說這個?」晴美反駁。「有事發生比較有趣,不是嗎?」 片山歎息。晴美、福爾摩斯,加上朝倉宗和——這麼多「演員」齊集,不可能甚麼也不發生的。 聽到朝倉的招呼,戶川夫人彷佛嚇了一跳。朝倉單獨和她談了一會,最後把她帶到片山等人的桌子前。 「戶川若子。」夫人行禮。 「今晚,期待你先生的精采指揮。」介紹之後,晴美這樣說,不知何故,戶川若子的表情陰沉起來。 「跟這些人商量看看。」朝倉催促她。 「假如我們幫得上忙的話,務必——」 晴美的話還沒說完,片山連忙打岔說:「不過,無須勉強。」 可是,已經遲了——戶川若子垂下臉龐,說:「其實,在那個演奏會上,會有麻煩的事發生。」 「宮原說的吧——他為何跑去找你?」朝倉問。 「是他約我的,很早以前就約好了。」 確實,她是男人喜歡的類型。一般所謂的美人兒,跟男人喜歡的類型是不同的。 她給人一種嬌小玲瓏,用力擁抱也怕會嚇壞她的感覺,最令男人心動。 「哼,他也不照照鏡子再講話。」朝倉嗤之以鼻。「到底他想做些甚麼?」 「那個我不曉得呀。」戶川若子用不安的眼神望住朝倉。「老師,我應該怎麼辦是好?」 朝倉盤起胳膊。晴美說:「即是說,在今晚的演奏會,他會故意做些破壞的事囉?」 「大概是吧。」朝倉點頭。「不過,宮原是樂團的首席演奏者,如果他本身做出明顯失誤的話,他自己的地位也會動搖的。」 「是吧。」 「當然,要出錯是很容易。而且,首席演奏者即使節奏快一拍,其它團員也會跟著模仿,到時一定很混亂的。」 「先生,請想辦法幫忙!」若子鞠躬。「戶川對今天的演出孤注一擲的呀!如果第一次上舞臺就成為別人的笑柄的話,對他是一種令他再也站不起來的打擊啊!」 「慢著慢著。」朝倉說。「S樂團是名門哦,假如那個首席演奏者出現嚴重的錯誤,被人取笑的是他本人和交響樂團罷了,不會傷到戶川君的。」 「可是——」 「宮原那個人,他怎麼說?」晴美問。 「呃——他要我今晚陪他。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說我丈夫的指揮棒將會折斷……」 「豈有此理的傢伙。」石津說。「把他捉來,扭斷他的脖子好嗎?」 「他又不是公雞——不過,那句話,稱不上是恐嚇哦。如果不知道他具體想做甚麼的話,我們無從防備。」 「說得對。」朝倉點頭。「指揮者也只負責揮動指揮棒而已,發出聲音的是管弦樂團。指揮者不可能因此而蒙羞……」 「可是,那男人是這樣說的。」若子重複。「應該怎麼辦才好?」 「喵!」福爾摩斯叫了一聲。 「嗨,老師!」傳來一個年輕人的叫聲,一個廿七八歲的青年走過來。 「戶川君,已經可以了?」 「嗯。彩排順利結束了——怎麼,你也來了?」 「嗯。」若子裝出笑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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