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騎士道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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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就像剛生下的小貓追母貓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神津麻香背後。 對了,還有一個成員——不,另一隻成員——的事不能寫漏。假如一行人中有人懂德語的話,恐怕就是福爾摩斯了,遺憾的是它不會講話,幫不上翻譯的忙。 「——該回去酒店了吧。」神津麻香看看表說。「回去吃過午飯後,請休息一下。我們搭下午二時的列車前往海德耳堡。」 「還沒進入浪漫街道麼?」由穀圭子說。 「從海德耳堡坐車去,我來帶路到目的地好了。」 「我好緊張喲!」圭子雀躍地說。 的確,浪漫街道之旅肯定是這次旅行的高潮節目,可是片山卻覺得有點沉重。 到此為止的旅程上,一件危險的事也沒發生,非常愉快。但從永江的言行上可以看出,對於必要的花費他不吝嗇,可是不會隨便揮霍,很有實業家的風度。 永江之所以把片山、晴美、石津,外加三色貓一隻的「團體」帶到這裡來,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自從在日本出發,到抵達德國之後,永江的樣子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變得有點神經質和煩躁,從他對待北村的態度可以知道,幾乎是畏懼的樣子。 去看自己的胞弟,有必要害怕嗎? 「舍弟的人有點怪……」永江說。「他遇到不幸,整個人都變了。」 光是那樣子會構成「危險」嗎?背後一定有更具體的「甚麼」存在…… 「——片山兄。」石津壓低聲音說。 對片山而言,那是聽慣了的聲調。 「是不是肚子餓了?」 「你怎知道?」石津驚訝地瞪大了眼。「片山兄,來到德國後,直覺突然敏銳起來啦!」 片山甚麼話也不說。 一行人走向酒店。那是日本人經營的酒店,但建築卻完全是美國式的高層酒店。由於日本話在酒店內通用的關係,沒有置身歐洲的感覺。 「——那麼,要不要馬上用飯?」走進大堂之際,神津麻香說。 「馬上!」 石津立刻回答。眾人一同哄然大笑。 「那就直接到餐廳去吧。隨便吃一點,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在列車上吃點香腸好了。」神津麻香說。 「地道的德國香腸比較好吃嗎?」 「去到維也納,就吃維也納香腸好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交談著穿過大堂時,突然傳來女性「嘩!」的驚叫聲。 片山嚇得回過頭去。一名像是也來旅行的年輕女子瞪大眼,就像見到幽靈似的蒼白著臉望著片山他們。 「怎麼啦?」神津麻香狐疑地說。 「沒甚麼——」那女孩終於回過神來。「跟我認識的朋友長得一模一樣……對不起,認錯人了。」 說完,她急急步往電梯方向去。 「怪人。」晴美說。 「來,吃飯去吧。」神津麻香邁步。 「喵。」福爾摩斯低聲叫。片山回頭時,剛才的女孩正好停步回頭看——她的眼睛看的是走在最後的由穀圭子。 *** 「一小時後,大堂見。」離開餐廳時,神津麻香說。「請別遺漏東西。」 片山在電梯前面呼一口氣。 ——食物的量多得令人閉口無言所致。 並不是味道不好,而是這兒的一人份量是日本的兩倍。片山的胃口普通,所以吃得很辛苦。 最開心的是石津。 「對你來說,剛剛好吧。」片山邊進電梯邊說。 「是的。八分飽的感覺。」石津泰然自若。 「——喂,晴美!你不上去?」 見到由穀圭子和晴美往大堂走時,片山喊她。 「我們去喝茶啦。」晴美揮揮手。 電梯門關上時,片山說:「好怪的一行人哪。」 「是啊。」石津點頭。 「你也這樣想?」 「嗯。大家為何留下食物沒吃完呢?」 「不是啦。例如那個由穀圭子。她是永江的侄女,可是那個紳也的態度嘛,似乎很看不起她,是不?還有北村,他也漠視她的存在——你不覺得奇怪嗎?」 「的確奇怪。不過,她好像愛上了片山兄咧!」 「與我無關!」片山生氣地說。「我只是保鑣罷了!」 ——可是實際上,即使鈍如片山,他也知道由穀圭子對自己有意思。 不敢恭維的「美女」,卻是好脾氣的女孩。在一行人中一直態度很謹慎的樣子,似乎發出某種哀怨的訴求…… 「喂,這電梯怎麼一直不到的?」片山說。 「說的也是。因為你沒按樓梯的掣呀。」石津說。 ——另一方面,在大堂深處的茶座裡,晴美和圭子正在啜咖啡。 「日本語通用到這裡為止吧。」晴美說。「馬上就要出發啦。」 「好棒啊。在德國的森林散步,對我來說是個夢咧。」圭子說。 「哎,圭子小姐。」頓了一會,晴美說。「我——不是因為好奇心才問的——」 「甚麼呢?」 「畢竟是好奇心吧。愛管閒事,可能你會生氣。」 「我的事嗎?為何太太或紳也對我冷淡,是不?」圭子坦率地說,反而令晴美心跳。 「是,是的——如果有隱情,而你認為告訴我也無妨的話,可以說嗎?」 福爾摩斯在晴美的腳畔「喵」了一聲。 「——哦,怎麼,你在這兒呀。」 晴美似乎聽見福爾摩斯笑了一下,彷佛在說晴美從沒那麼顧忌地說話。 「好有趣的貓。」圭子微笑,然後聳聳肩。「——也不是沒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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