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離家出走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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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 水科不情不願的走進去。入口很低,走進裡面時,高度卻足夠站立。 「站在這個地方,會被找到的。」順子說。「當然,他們肯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那怎辦?不如變成老鼠好了。」 「對你來說,這句對白很幽默。那中間的架子——對,拉拉看。」 「滿是灰塵……咦,它動了。」 「對呀。後面有個小小的空間。」 「用來藏甚麼?」 「家父的癖好。真正昂貴的酒,他不想給人看到,故意造成這個樣子的。進到那裡,只要拉開壁櫥,然後關好,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黑漆漆的……我最怕黑了。」 「明明是小偷!」 「知道啦——我進去啦。」 水科就像烏龜一樣縮起脖子,走進櫥櫃後面去了。 「好了嗎?我關上啦。」 「嗯……」傳來可憐兮兮的聲音。 「嘿!」 順子把櫥架依原樣豎在牆壁上,藏起入口,啪啪聲拂拂手時,人聲和腳步聲接近了。 她急忙從酒庫走出來。 對了,那只三色貓跑到哪兒去了? 「啊,順子。」 晴美和片山等一行警官一同走過來。 「剛才我在這裡頭找過了。」順子說。「找到家父了嗎?」 「還沒有。他們分兩頭,從上下找起。可以看看裡面麼?」 「甚麼也沒有哇。」 片山用手持的燈去照酒庫裡頭。 「看來沒人在——咦,福爾摩斯,你在這個地方幹甚麼?」 不知何時,福爾摩斯坐在片山的腳畔。 「喵。」 「這兒嗎?甚麼也沒有呢!」 福爾摩斯噔噔噔走過去,在那個櫥架前面回過頭來。它看到了!順子聳聳肩。沒法子。不過,那個「賊兄」不可能殺穀崎君,這點不妨替他作證。 「有甚麼呢?」片山把燈光移向地面。「地板有磨擦過的痕跡。這東西打得開的。」 「呃……」順子欲言又止的時候。 「救命啊!」 尖叫聲從櫥架後面傳出來。 片山等人面面相覷。 「開門!放我出來!」 水科的聲音。順子奔過去,拉開壁櫥。 水科從裡頭滾跌出來。 「救命!」 「怎麼啦?」 「裡面……有人!」臉青青的水科哈哈聲喘氣。 「你說甚麼?」 「我用手……碰到了。有呻吟聲……這個房子是被咒詛的!」 「好誇張!」順子吃驚地說。 「看!」 片山用燈照出深處的黑暗——但見吉村則子軟綿綿地倒在那裡。 *** 「這樣說,你是準備自殺,這才叫我做那件事?」片山說。 「給你添麻煩,萬分抱歉。」依然臉色蒼白的則子說。 在客廳的沙發上喝過熱咖啡後,她終於沉著下來。 「藥物的關係,腦袋昏沉沉的……但不礙事。」 「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我……最近身體不好,前些日子接受了檢查,結果知道——我得了沒希望治好的疑難之症……我最怕痛,怕辛苦了,因此想到不如一死了之……但我自己又怕死,於是想到請人殺我最省事了。」 「那麼——我要開槍打的是你?」 「嗯。我自己喝了藥,躺在那個睡房的床上——蓋起毛氊子,不讓你看到臉孔。我想在睡著期間被你殺掉。」 「好沒道理的想法!」順子驚詫地說。 「因我沒想到你竟是刑警先生。」則子有點羞愧的樣子。「給你添麻煩,對不起!」 「那個不談,現在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 「我不太清楚,外子突然表示頭暈,於是慌忙讓他到那邊躺下。可是後來察覺到你將會去那個房間殺我,想到必須阻止你才行,於是去找你。當我出到走廊時,突然……有人從後面捉住我,用布貼到我臉上,我的意識迷糊了,就這樣……」 「被扔在那裡頭?」 「多半是……我記不起來了。」則子搖搖頭。 「那為何穀崎君被殺?」順子說。 「太太。」片山說。「槍是從哪兒到手的?」 「呃——我告訴了由利先生,請他替我買。我不曉得他去哪兒弄到手的。」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太太,關於醫院的檢查結果,當不太好的結果出來時,通常不直接告訴當事人,對不?」 「嗯。當時外子去了外國。我——」 「是從由利先生聽來的。是嗎?」 「是的。」 晴美點點頭。「看來事情好像有點頭緒了。」她說。「沒看到由利先生的影子,覺不覺得?」 「真的。」 「喂,馬上去找!」栗原大聲喊。 就在那時候,門開了——當事人由利叭地跌進來。 「用不著找了。」 從後面進來的,乃是吉村靖男。 「老公!」 「你在哪兒?」片山問。 「這是我自己的家。可以藏身的地方要多少都有。不過——有人救了我。」 「怎麼說?」 「假如我繼續躺在床上的話,大概被打死啦。即使你不出手,這男的也會做。但那位貓君用爪撓我,無理地叫醒了我。」 吉村的臉上,有好幾道撓傷。 「有點痛,但託福,總算可以忍住藥物造成的困意了。」 「喵。」福爾摩斯叫。 「好極啦。必須向貓咪道謝才是。」 則子說時,福爾摩斯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把臉扭過一邊,伸個懶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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