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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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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怪異。確實,剛才發生的事,片山也看到了。 「唷,不好啦。」聞風而至的女秘書拿了抹布沖過來。 「我的『凡德士』西裝……」本宮俯視了一下澆上茶的西褲,一副要哭的樣子。 「若是高級布料的話,拿去乾洗後,也等於新的一樣哦。」片山安慰他。本宮的臉霍地發亮。 「說得好!『凡德士』是英國一級布料,拿去乾洗不會變形的!它的特點是可以穿好幾年。」 居然開始宣傳了。似乎覺得這是說明自己的西裝是如何高級的絕好機會。 「這種料子呀——」正要開始解釋時,女秘書拿著抹布和手巾回來了,打斷他的話。 片山感到有東西碰他的腳。 「福爾摩斯嗎?你發現了甚麼?」 福爾摩斯緊跟著他們來到校長室,坐在門邊「划船」——打盹。 「真的是幽靈哦。阿義也看到了吧。」邦子說。 「可是,怎麼可能——」 「不然你說,怎樣打破那只擺在房中央的茶杯?」 「那個我不曉得……」 「瞧,果然有鬼啊。」 的確,這個房間只有本宮、片山和邦子三個人在。門是關著的,窗戶也是關著的。只有上面通風的小窗開了一條縫而已。 女秘書先用幹手巾揩拭本宮的衣服。福爾摩斯住桌子前進,敏捷地跳到上面去。 「喂,幹甚麼?」片山走過去。 福爾摩斯把前肢伸進桌面擴散的茶海裡,弄濕了,連忙縮回,哆嗦著揮動。然後開始慎重地收集那些飛散的碎片。 「喂喂,會受傷哦。你要收集嗎?好,我幫你——對不起,給我一個信封。」 片山拿到一個信封袋,小心翼翼地把碎片逐片逐片地拾起,丟進信封裡。 「這麼多夠了吧?嘎?還不夠?」 福爾摩斯彷若叫他「別懶惰」似的「喵喵」叫著。 「好吧,好吧。」 幹嘛我要聽從這「女人」嘮叨的話,片山悲歎不已。 這回女秘書拿來水桶,仔細地揩抹校長的桌面。 「這樣可以了,待會就幹的。」她說。 「謝謝。你真是家庭式女性。希望敝校的女生都能像你一樣。」 聽起來有點話中帶刺,邦子扭遇臉去扮個鬼臉。 「沒有啦。」年紀已經不小的女秘書故意表示難為情,提著水桶,說聲「失陪了」,然後開門。 驀地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個雙眼深陷,塗白了的臉上佈滿可怕傷痕的「科學怪人」法蘭肯斯坦。 女秘書嚇得眼睛瞪大,「唔」一聲,就這樣暈倒在地。 水桶當然隨著滾跌,裡頭的茶水灑了一地都是。 「怎麼啦?」那個怪物——石津說:「這人是不是有羊癇症?」 (4) 「唉,臉還硬繃繃的。」石津為了活動臉部肌肉而作出各種表情。 「好驚奇哦。你有演員的素質。」 「是嗎?不過,那是巧妙的化妝哪。」 「我知道了。」 「呀?」 「沒甚麼。」片山邊駕駛邊輕笑。 從上志學院高校轉去醫院的路上,石津在前座,片山的「未婚妻」邦子和福爾摩斯並排坐在後座。 片山要去醫院探訪竹林明。他已接到通知,因年輕的關係,她復原得很快,已經能夠接受口供錄證了。 邦子則以檢查手臂傷口為理由,硬要黏著片山跟著來。 「可以記住臺詞嗎?」片山問。 「臺詞?沒那種東西。」 「沒有臺詞?你不是去演戲?」 「對嘛。」邦子在後面嚷。「是『科學怪人』哦,只要『咿咿嗚嗚』的不就行了?」 片山終於明白水口聰子起用石津的理由。 「那麼,彩排順利嗎?」 「不曉得咧。」 「你靠不住啊。」 「因我忙著被化妝哦、穿上硬繃繃的怪衣服、大大的不合腳的鞋子之類的,連氣都喘不過來哪。」 「你練習甚麼?」 「有哇。走法、脖子的扭動法、手的舉法——那叫水口聰子女孩好嚴格哦。大聲喊說『走得更挺些』、『甚麼都不要想』甚麼的。就像真的導演一樣。」 「辛苦你啦。」單是想像已叫片山想笑,終於忍住了。「其它三個呢?」 「他們三個好像有多少臺詞的樣子,我沒看得太仔細。」好像臉還癢似的,石津拚命用力擦臉。「我沒照鏡子,有那麼可怕嗎?」 「自己看一次就好了嘛。」 「可是片山兄沒暈倒的關係,也許沒啥大不了……」 石津也開始會講話了。 「很快就到醫院啦。」 「法蘭肯斯坦博士不在吧。」石津正經八百地說:「——對了,剛才校長室發生的幽靈騷動是怎麼回事?」 片山說明後,石津拍一下手說:「那個一定是『葡萄牙海報』啦。」 「『葡萄牙海報』?」 「是的。是心靈現象的一種,據說沒人在時,東西會動、會飛來飛去。」 「那為何會變『葡萄牙海報』?」 「對不起。」邦子打岔進來。「你說的會不會是『騷靈』(poltergeist)?」 「不是『葡萄牙海報』嗎?」石津嚇一跳。「聽起來是那樣發音的。」 「算啦。」片山說。反正是石津的話嘛,不太靠得住。 「你從哪兒聽說的?」 「彩排的時候。不過,我餓了。」 「別說多餘的話!」 「對不起。好像是那個凶巴巴的導演說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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