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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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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的?」 「不是啦。是FM的天線。當老師要講甚麼時,從衣領上的無線咪入聲,透過那個天線送達各部耳機。」 「原來如此。若是那樣,畢竟是有東西從窗口飛進來造成的。」 「很遺憾,窗戶是關閉的。打開的只是通風用的小窗而已。」 「是嗎——那一定是某種震盪……會不會是地震?」 「只有這個課室地震?」邦子用稍微輕蔑的眼神看看片山。 「是誰看到鏡框打破的?」 「無人見到。老師上鎖出到外面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傳來「砰」一聲巨響。老師還站在課室前面,熱心地回答學生的問題哪。然後被聲音嚇了一跳,開鎖進去一看,鏡框表面的玻璃已粉碎了。」 奇妙的故事。不過,似乎與殺人事件不太有關。 「可能是有人不慎打破的。」片山提出稱不上名探的推理。「其它還有甚麼打壞了?」 「不想說了。」邦子說。 這是好現象,片山想。只要邦子對自己失望,她就不會再以未婚妻自稱了——普通男性被女孩討厭會覺得沮喪,但片山的情形是例外。 「我做這行的,對事情的看法會很現實。」片山說:「即是無夢的男人囉。」 「是呀。」邦子點頭。「作為未婚妻的我,對於這一點是不安的。」 「可不是?你應該挑個更年輕的、充滿夢想的男人才是。」 「不是的。當然,和有夢的人交往會比較有趣,但實際生活的話又不一樣了。夢不能吃嘛。結婚對象還是像阿義這樣無夢的人好。」 片山渾身一震。 「不要再叫我『阿義』好不好?」他急忙離開邦子,走到並排的桌子間。「——看來很有趣。你們用這個來聽老師講話嗎?」 他拿起桌面的耳機,試著戴在頭上。 「或者用來聽外國人講話的錄音帶。」邦子說:「想不想聽我愛的呢喃?」 「這是開關?沒有播音樂嗎?」 他搞錯是收音機了。把音量的鈕轉至「最大」時,發出輕微的嗡嗡聲。然後突然「嘎」地,宛若一百隻獅子的咆哮聲侵襲耳朵。 「嘩!」片山跳起,粗暴地把耳機扔掉。 「危險!伏下!有怪物!」他嚷著匍匐在地。 可是——回心一想,這種地方不可能有猛獸。驀地抬頭一望,從桌間匆匆走過來的是—— 「福爾摩斯!」片山爬起來。「是你呀?發出那個驚人叫聲的。」 邦子噗哧而笑。 「老師的桌上有咪哦。是你把音量扭到最大……」 「好傢伙!專嚇人!」 「阿義這人相當糟糕咧。好可愛!好想保護你哦。」 邦子往片山步步逼近。片山已到了被人贊可愛也不覺得開心的年紀。他連忙後退,可是夾在桌子間,沒有太多後退的餘地,很快就被邦子追上了。 「我這人的母性本能很強的,最愛有需要被保護的人了。」 邦子伸長脖子把唇壓過來。片山企圖閃過一邊——不料連人帶桌一起栽倒。 發出「咚隆呯啷」的驚人巨響。好不容易爬起來時,課室的門打開。 「甚麼事?」來者是本宮校長。「又是你們?」他氣得瞪眼睛,聲音顫抖。「到校長室去好好請教請教!」 走進校長室後,邦子好奇地東張西望。 「啊?這裡是校長室?相當寒酸哪。」 「坐吧。」本宮校長拚命擺出威嚴的臉孔說。不過,那句話是多餘的,因為片山和邦子已經雙雙坐下了。 「到底警視廳是怎樣教育的?自稱來查案,實為誘惑女學生。太豈有此理了!」 片山正要表示抗議,這間學校是怎樣教育的?女學生居然公然誘惑前來查案的刑警! 可是,這樣子會變成吵架了。 「萬分抱歉。」 幹嘛我要道歉?總之,他呶著嘴道歉了。 「唷,阿義只是在執行任務罷了哦。」邦子辯護。 「阿義?」本宮眨眨眼。 「對。為了從我探出情報,有必要和我加深友好關係嘛。因此由我充當小孩——是不是?片山先生。」 不要突然改變稱呼!片山點點頭。 「大概是這樣吧。」 「可是,那不是越軌了嗎?」本宮從椅子起身,漲紅著臉壓到片山前面。 「還沒去到那個地步呀。」邦子反唇相譏。「假如不是校長干擾的話,就快越軌了的……」 這是哪門子的辯護? 「豈有此理!我堅決抗議哦!」本宮校長揮拳示意。門打開,校長的女秘書端茶進來。 「噢,有客人嗎?」她在校長的桌上擺放一個與主人形象不太一致的高級茶杯。 「這兩個不必了——」 本宮說著,邦子馬上打斷,說:「請給我們咖啡。」 片山十分羡慕現在女孩們的膽量。以膽識來說,她可達到警視廳的秘書級。 女秘書走開後,本宮沉著臉說:「算了吧。」他邊說邊伸手拿茶杯。「我先把這些事藏在心裡。作為一個有責任在身的人,必須有顆寬大的心。」 如果你的心那麼寬大,可否幫我收藏我家書架滿溢出來的書?片山想。 突然,茶杯發出聲音破了。並不是本來有裂縫,慢慢擴大而破裂的那種破法,而是一下子裂成碎片的方式。 當然的,茶杯中的熱茶不可能保持原貌。依據物理學法則,它迅速溢出校長的桌面上。 「哎喲!」本宮跳起來。 邦子用力捉住片山的手腕,說:「幽靈!」 「好痛呀——」片山皺眉。現在的女孩怎麼這樣孔武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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