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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石津,你能說這種話嗎?關於這次的任務——」

  「知道了!」石津連忙揮手,顯得驚慌失措。

  「——你們兩個究竟在搞甚麼鬼?」晴美一臉狐疑。「任務,任務是甚麼?」

  「那個嘛——沒啥大不了——」

  石津正在支支吾吾地想抵賴時,片山的傳呼機響了。

  「幹活,幹活。」片山慶倖地起立。晴美氣鼓鼓地睨視他的背影。

  片山打電話去搜查第一科。

  「我是片山。」

  「片山嗎?現在在哪兒?跟女人在酒店?」

  是栗原找他。片山有不祥的預感。他很少如此心情愉快。有案件發生了。

  在這點上,栗原當真像獵犬一樣。他一定是在電話的另一端作出舔舌頭、前肢伏地的姿態。

  「和石津他們吃著飯。甚麼事?」

  「下一個犧牲者哦。」

  「——誰?」

  「竹林明。在公寓被刺傷了。」

  片山吞了一口唾液。栗原接下去:「受重傷,但還沒死。馬上趕去現場吧。」

  「知道——呃——」

  電話掛斷了。片山放下話筒。

  竹林明……這麼一來——

  「福爾摩斯呢?」片山喃喃自語。

  在現場前面一下出租車,片山就見到根本刑警向他跑去。當然,晴美和石津也一起來了。

  天色已晚,附近擠滿了巡邏車和看熱鬧的人。

  「根本兄!」

  「來啦。剛剛送走了。大概保住性命吧。」

  「是嗎……」

  「福爾摩斯不在?」晴美代問。

  「福爾摩斯?它在這兒?」

  「嗯,在她的房間。」

  「沒見到哦。」根本搖搖頭。「看來是那只貓出場的時候了。」

  「甚麼意思?」

  「房門上鎖了。鏈子也掛上——然而兇手無影又無蹤。」

  「密室?」

  「你來看看吧。」

  片山等人跟著根本走上那幢公寓的樓梯。這是大學生專用的公寓,雖不豪華,卻小巧精緻。

  「這個房間。」

  房門一直開著,門鏈子多半是被人用力拆下的吧,仍舊懸掛在門邊。

  玄關裡整齊地擺著一雙像是竹林明的黑皮鞋子,鞋尖往外並排而放。

  像竹林明的為人一樣,房間予人一絲不苟、乾乾淨淨的感覺。

  六迭大(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用窗幔隔開了小廚房。房內有一張小桌子和兩張椅子,還有書桌、新潮衣櫥、書架等等。

  房門的正面有窗。窗簾拉了一半。

  「——怪了。」晴美說。

  「甚麼事?」

  「沒有福爾摩斯的碟子呀。」

  如果養貓的話,通常會擺放貓用的食器,把食物或牛奶倒在裡面。

  沒有器皿,意味著福爾摩斯並不住在這裡。

  「跑到哪兒去了呢?」

  「連福爾摩斯也失蹤了?怎麼搞的?」片山嘟囔著。「根本兄,竹林明是怎樣被刺傷的?」

  「據發現者說,她就倒在那個電話旁邊。我也沒問清楚,那女孩陷入歇斯底里狀態之故。」

  「傷口在——」

  「背部。偏離心臟。好像是尖銳的刃物所傷,不過可能出血不多。」

  實際上,在竹林明倒下的附近一帶,只見到兩、三處血跡。

  「重傷嗎?」

  「我不是醫生。」根本說。受害人純粹只是工作對象——這是根本的職業哲學!

  「我想聽聽發現者怎麼說。」

  「大概已沉著下來了。」

  被警員帶來的,是個臉色仍然蒼白,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大學女生。

  「——嗯,她打電話給我的。」那大學女生說。

  「打去你的房間?」

  「不,樓下管理員室。這裡只有一樓有通外線的電話,每個房間的電話都接去管理員室。」

  「原來如此。那你為何會在管理員室?」根本冷淡地問。他冷淡的作風反而能使對方冷靜下來。

  「管理員叔叔不在,我進去看雜誌。大家都做這種事。」

  「你在那裡接到她的電話?」

  「嗯。我接聽時,聽到她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我是竹林明,救我』……僅此而已,再怎麼喊也沒回音。」

  「然後?」

  「我猜有事發生了,於是趕上二樓去。怎麼叩門都沒回音。這時恰好管理員叔叔回來了,拿了鎖匙開門。可是裡頭掛了門鏈子。沒法子,只好用鉗子剪斷它才進去。」

  「那時,竹林明倒在電話旁邊?」

  「是的。」

  「話筒保持原樣?」

  片山覺得奇怪。因為話筒是放回去的。如果呼吸困難並暈倒的話,怎能做到?

  「我想……是的。因我沒碰過電話。」

  「有沒有發現甚麼古怪?」

  「呃……」大學女生搖搖頭。「當時受到衝擊……記不起來了。」

  「也不是沒道理的。總之多謝了。你可以回去啦。」

  大學女生松一口氣似地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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