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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嗯。她好像捉到甚麼眉目了。」

  「哦,那麼——」

  「她約我三點鐘在普拉達碰頭。」

  「三點?」

  「而且只准我一個人去。」

  「哥哥你一個人去?」

  「我也不知道為甚麼。」

  片山湧起莫名的不祥預感,可是不能不去。光天化日下的普拉達,人來人往的,應該不會有事發生……

  「那麼我們先去會堂了。」晴美說。「一有甚麼不對勁,馬上聯絡哦!」

  「我知道。」片山點點頭。「三點鐘,摩天輪下。」

  「啊,不是很像『第三個男人』嗎?」

  民族樂器的迴響;男人的友情——可是,那部電影卻結束於悲劇啊!

  晴美等人抵達會堂時,已經兩點半了。當然,片山單獨跑去普拉達赴『第三個男人』的約會了。希望他不會迷路。

  進入會堂時,鋼琴的鏗然強烈音響響徹底整個空間。

  彌生一個人在彈鋼琴。

  當然今晚不是演奏莫紮特。她在忘我的境界中,不停地彈奏其它曲子,一首接一首。

  「好厲害。」麻理喃喃地說。「發生甚麼事嗎?」

  「我不清楚……好像豁出一切的感覺。」

  對。連晴美也聽出來了。

  會不會純粹為了忘掉今晚的緊張,所以……

  「咦,福爾摩斯呢?」晴美東張西望。「石津,有沒有看見它?」

  「沒有啊。剛才在大堂裡『驚鴻一瞥』而已。」

  「難道把它留在大堂了?福爾摩斯再神通廣大,也沒法子拉開那道厚重的大門啊!」

  「我去看看好嗎?」石津說。

  「不了,我去。」

  晴美站起來,從會堂走進大堂。

  當然大堂水盡鵝飛,四處無人,也不見福爾摩斯的蹤影。

  「福爾摩斯——你在哪兒?」

  晴美在大堂裡走著。踩著厚厚的地毯往前走,不期然地看到一張沙發,一件柔軟的皮草大衣擺在其上。

  皮草大衣。對了,哥哥曾經提起過。他說了甚麼?

  晴美突然想起來,當時,在三號廂房中,確實掛了一件類似的皮草長大衣……

  但是這件不可能是那一件。假如留在廂房中的話,警方當然會把它視為物證帶走的。

  晴美的眼睛一邊瞄向大衣,一邊往前走。恰好來到沙發前面時,突然大衣蠕蠕作動起來。

  「哇!」晴美嚇得跳起來。

  皮草大衣動了!然後,另外一件皮草從大衣下面跑出來——福爾摩斯的頭!

  「喵!」它的頭探出來,叫了一聲。

  「福爾摩斯!你真是的!」晴美拍拍胸口。「嚇死人啦!我那軟弱的心臟被你嚇到停止跳動的話,怎辦才好?」

  這句話被片山聽到,一定笑破肚皮了。

  「喵!」

  福爾摩斯繼續坐在沙發上喵喵叫。

  「哦?幹甚麼?」

  福爾摩斯的眼瞳閃閃發亮,盯著晴美。

  晴美目不轉睛地注視那件大衣。

  不錯。假如這就是當時那件大衣的話……晴美拿起大衣來看。長型的厚大衣——掛在廂房架上的大衣,的確長曳到地。

  大衣掛架古老兼大型,結構堅固,當時那一帶十分幽暗。

  「等一等。福爾摩斯!說不定當時就像現在這樣……」

  這可不是普通的便宜貨。它厚而柔軟,換句話說,縱使有點鼓漲起來,別人也以為是大衣本身的形狀。

  對!兇手就躲在大衣裡面!

  片山和莉薩在廂房外面騷亂時,兇手聽到了。情急之下,藏身在掛著的長大衣裡面,緊靠著牆壁站著。

  在那個時候,片山和莉薩都沒留意到裡面有人。

  莉薩逃走了。石津和片山追了出去。兇手看到手槍溜到椅子底下,迅速撿起,槍擊阿林,然後丟掉手槍,再度藏進大衣裡面。

  這時晴美和麻理走進來。阿林滾落樓下的池座,發生大騷亂。栗原跟著進來,往下俯望。三個人都因意外而呆了好一陣子。

  在那期間,兇手披上大衣,悠悠然地離開廂房逃之夭夭。

  其後又是大混亂……大衣還在不在呢?記不清楚了。

  「不錯。這是唯一的可能。」

  可是——如此一來,兇手是誰呢?

  太胖的人,無法藏身大衣底下不被發現。

  假設這件就是那件大衣的話,到底是誰的呢?

  晴美察覺後面有人,猛然轉回身來。

  安西兼子站在後面。

  「你發覺啦!」安西兼子安靜地說。

  大堂裡寂靜無聲。

  「片山先生!」

  隨著呼聲回頭一看,莉薩坐在一張長凳上揮手。

  「來晚了,對不起!」片山跑上前去。

  有人跟莉薩並肩坐在長凳上——柳美知子。即水科禮子。可是彷佛睡著了,無力地靠在莉薩身上。

  「她怎麼啦?」

  「藥。」莉薩說。

  片山飛快地環視四周。普通常見的遊樂場情景,人來人往的煞是熱鬧。

  「藥?」

  「是的。她被注射了藥物。我想還要兩三小時才能回復意識。」

  「你沒事吧!」片山用力搖晃水科禮子。看樣子多少有點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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