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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那是不可能的。」麻理搖搖頭。「管弦樂團也有日程表的,演奏會堂也是幾年前就訂好的。假如今晚不行的話,就要拖到幾年以後才能舉行了。」

  「可是,音樂比賽冠軍行蹤不明呀!」晴美說。

  「冠軍在這裡。」傳來聲音說。

  月崎彌生笑態嫣然地走過來。

  「早,刑警先生。」

  「早。」見到彌生坐在同一張桌子後,片山問:「是不是很緊張?」

  「當然囉。」彌生爽朗地說。「若是不緊張,就不能有好的演奏了。」

  彌生只叫了咖啡和麵包,然後又笑著說:

  「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就開始緊張的話,怎能成為專業音樂家嘛!」

  「據說柳美知子被綁架了。」麻理說。

  彌生點點頭。「我聽說了,好可憐。最近維也納的治安也不太好哪!」

  「可是,為甚麼偏偏是她——」

  「因為大家認為日本人很有錢呀!你說是不是?」彌生望著片山,促狹地笑。

  彌生看起來比平日多話,真的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嗎?片山沒法子判斷出來。

  所謂的音樂家,不管平日的練習如何嚴謹,結果來說,勝負只在乎當著觀眾面前表演的幾十分鐘。假如那時情形不理想,她不能用一句「我平日彈得更好」來抵賴。

  為了發揮在那段時間的集中力,外行人根本無從想像那種精神力量。

  彌生嘿嘿地笑。「你們以為是我綁了柳美知子嗎?很遺憾,我又不是黑街的首腦,那種事我辦不到!」

  「我們沒有那樣想過。」晴美說。

  「哦?那就怪了。你們的眼神好像都在懷疑我呀!」

  「但是——你不需要那樣做也可以贏她的,不是嗎?」片山說。

  「嗯,假如重新來過的話。」彌生實時回答。「可惜比賽不能重新再來一次啊!」

  「我想不是你做的。」麻理說。「一個真正熱愛音樂的人,應該做不出那樣的事。」

  「謝謝你。」彌生恢復嫣然笑臉。

  「今晚好好表現吧!」麻理勉勵地說。

  片山可以瞭解麻理的心情,因為她曾經親身捲入音樂比賽有關的兇殺案。

  麻理從經歷中學習到,音樂的世界並非全是完美無瑕的,因此反而不敢輕易相信彌生。

  「可以向你請教一件事嗎?」片山說。

  「請說。」彌生一邊喝咖啡一邊點頭。

  片山遲疑片刻,終於把心一橫,說了出來。

  「安西兼子女士,會不會是你的母親?」

  「甚麼?我的母親?」彌生嚇呆了,望著片山的臉。

  「不,我只是問問而已。」片山慌忙解釋。

  「哥哥真是的,怎麼可能嘛!你從年齡考慮看看好了。」晴美不悅地說。

  「唔。說的也是。」

  安西兼子也七十多了,彌生才二十一歲。與其說是母女,不如說是婆孫輩的關係。

  「到底從何想到這種事?」彌生問。

  「其實是……」

  片山把在「葛裡罕.拜斯」餐廳看到簽名的事講出來。彌生聽了說:

  「很有趣的故事。可惜,那不是我。」

  「是嗎?」

  片山有點失望。應該從年齡方面好好考慮才對。

  「咦,彌生。」

  說曹操,曹操就到。安西兼子和岡田夫人出現了。

  「早安。」彌生微笑。

  「情形如何?」

  「非常好。」

  「哦。那麼,下午三點鐘去會堂吧!需要彩排。」

  「是,母親!」

  彌生用力點點頭,還促狹地附加一個句稱呼。

  片山頓時臉紅耳赤地低下頭去。

  「你說甚麼?」兼子驚詫地回問。

  就在這時,侍應走過來,說了幾句話。

  麻理傳譯:「片山先生,有你的電話。」

  片山道謝一聲,離席去聽電話。

  走進電話亭,拿起話筒時,傳來莉薩的聲音。

  「喂,片山先生?」

  片山頓時松一口氣。「是你,沒事吧?」

  「柳美知子小姐好像沒事。」

  「我是問你自己。」片山說。「知道甚麼了嗎?」

  「嗯。怎樣了?很快是不是?」莉薩得意洋洋地說。

  「了不起。」

  「不過,這是黑道朋友告訴我的,你不能通知警察哦!」

  「我知道。怎樣了?」

  「好好聽著。」莉薩壓低聲音。「今天下午三點鐘,你到普拉達來。」

  「普拉達?啊,那個遊樂場呀!」

  其實,普拉達應該稱作大公園更恰當。

  「對。我想在那裡跟你碰頭。」

  「有沒有容易找到你的地點?」

  「唔——你知道那邊有個很大的摩天輪嗎?」

  「嗯。曾經出現在『第三個男人』片中……」

  「對。就在摩天輪下如何?跟電影一樣。」

  「好哇。那麼,三點鐘見。」

  「好。你一個人來哦!」

  「好的。」

  「片山先生——」莉薩欲言又止似的遲疑不決。

  「甚麼事?」

  隔了一會,莉薩說:

  「不,沒甚麼了。待會見!」

  電話掛斷了。

  走出電話亭時,晴美站在那兒等著。

  「莉薩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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