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杜鵑窩圓舞曲 | 上頁 下頁 |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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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魚，焉知魚不樂 1 到了A館前，市山和行反倒有些猶豫了。 但是，既然已經來了，就進去吧！ 大廳好寬敞，一個個小集團零散地站著談話，裡頭還交雜了幾位外國人，宛若國際會議一般。 但是，市山無心加入任何一個小集團，他一進大廳便四處張望…… 「市山！」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朝他跑了過來。 「小咪。——爸爸呢？」 「不曉得到哪兒去了。」這個叫小咪的女孩子，一臉不安的神情。 雖然穿著樸素，但是仍不掩天生麗質，是個令人忍不住要多看一眼的女孩子。 市山這個年輕人，似乎也感染了小咪的情緒，看得出來他很焦慮。二十四歲的他，有一股令年輕女孩子為之傾倒的魅力。 「——會場在幾樓？」市山問。 「四樓。我剛剛上去找過了，沒有！」小咪歎了口氣，「會上哪兒去了呢？！」 「也許不會來吧。」市山說。 說是這麼說，但是他自己也覺得這不太可能，沒什麼說服力。 「不，他一定會來的。」 「……反正時間還沒到，我們也不要太緊張。」 「說得也是。」 小咪松了口氣。「……謝謝你，市山！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市山靦腆地望瞭望大廳。 「我們到休息室坐會兒吧！」小咪說。 「好啊。」 兩人坐在休息室的裡側喝著咖啡。 「你看！」小咪低聲地說。 「什麼？」市山有點緊張。 「那個人——好像神探福爾摩斯哦！」 紅風衣、鴨舌帽，口中還叼著煙斗，真的像極了福爾摩斯。出現在設備這麼現代化的大飯店裡，倒有點不搭調。 「真的吔！也許是演員吧。」 「搞不好是爸爸裝的呢！」小咪笑著說。 「看到你笑，我就放心多了。」 「……其實我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可是哭也找不到爸爸呀！」 「是呀！」 小咪發呆地望著窗外。 市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書呆子型市山，是不擅與女孩子聊天的。 ＊＊＊ 小咪的父親叫羽田哲平，是位物理學家，也是市山的老師。 現在的學者，多少都帶點商業氣息，以前那種仙風道骨式的讀書人典型，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羽田哲平就是這種跟不上時代的學者；偏偏市山就是欣賞他這種典型。 學術界普遍稱羽田為「怪人」。幾乎所有的學者都忙著當企業界顧問，享受富裕的物質生活。羽田對這些卻一向興趣索然，可想而知他是如何兩袖清風，苦哈哈地過日子的。 甚至於他的女兒，都得中輟大學的學業去做事賺錢！因為羽田連他唯一的收入來源——某私立大學講師的職位，都被炒魷魚了！ 「哎呀！太難得了！」 小咪抬頭一看，「啊，戶川！」她冷冷地說：「你還是老樣子，看起來好像混得不錯嘛！」 戶川撇了撇嘴，笑一笑。 他是個年方二十七的「天才」學者，在傳播界裡名氣不小！ 但是，市山卻很不屑這位天才。他認為戶川的名氣是傳播界硬把他捧出來的，實際上根本沒那份實力。 此外，令市山頗不以為然的是，戶川從很久以前便經常色迷迷地糾纏小咪。 「難得你會出現在這種場合。」戶川神氣地彈了彈他身上英國制的西裝。「你爸爸最近還好吧？」 「很好！」 戶川有點傷人地說：「是嗎？我聽說他被炒魷魚了，目前失業在家呀！」 「哪裡失業？」小咪頂他。 「喔？！我是這麼聽說的呀！」 「爸爸是個學者。研究、做學問，就是他的職業，只要沒有中斷，就是沒有失業！哪像你，光忙著當什麼公司的顧問！」 「你可真會說話！」戶川笑了笑。「但是，學問不能當飯吃哪！」 「有我賺錢，不勞你費心！」 「你？！喔，對對，聽說你休學了？」 「怎麼樣？！我本來就不想上大學的！」 「嘴巴別這麼硬嘛！」說著，戶川便把手搭在小咪身上。「你要是跟我結婚，我保證你爸爸一定可以複職，而且有好日子過……」 「謝了！」小咪摔開他的手。 「小咪……」戶川死皮賴臉地想坐到小咪身邊來。 這下子市山火大了，「喂，你走開！」 戶川不屑地笑了笑。「怎麼，礙著你了？！——哦，你是她爸爸的助理。哼！勸你早點跳槽吧！要不然沒什麼出息的！」 「要你管！」市山作勢要打戶川。 「市山，不要理他！」小咪站了起來。「我們走！」 沒想到戶川竟然伸手拉住小咪的手。 「小咪，你聽我說。」 「你放手！」 「我也是為了你好呀！」 市山脹紅了臉，向戶川撲了過來。就在這時候—— 「——對不起！」有個人插了進來。 一看，原來是那位「福爾摩斯」紳士。 「隨便抓女孩子的手，是很不禮貌的事！」 「你算老幾呀？」戶川慌張地說。 「我只是個小人物。」那位紳士說。「但是，禮教告訴我，要尊重女性！」 「好了好了！」戶川聳聳肩，「咱們後會有期！」說著便忿忿地走開了。 「謝謝您，先生！」小咪說。 「你很擔心這位男士真的動手打剛才那個人吧！」 市山搔搔頭，「我實在是氣不過呀！」 「你們年輕人呀，就是火氣大。記住！對那種人動了手你就輸定了！」 那位紳士又說：「沒事了，再見！」很有禮貌地鞠躬以後便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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