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愛的花束 | 上頁 下頁


  神山垂頭喪氣。

  「那麼,你們賭什麼?」

  「賭安井輸。」神山說。「加瀨說沒問題才賭的。但看了前一天的試賽後,大家臉都發青了,因為安井壓倒性的強過對方。當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時,加瀨神秘地笑著說:『我有良藥』……」

  「藥?」

  「在比賽的前一天,替那匹馬注射藥物的意思。」

  「太過分了!」石津有些發怒。「你們有沒有愛護動物的良心嗎?」

  「對不起!」神山不由得縮一縮身。「不過……加瀨說沒問題。他說只是使馬的能力稍弱而已……」

  「然後呢?」

  「前一晚,加瀨偷偷地潛進去給馬注射了。然後……當天比賽開始,到途中,馬以驚人的速度往前行,然後行向最高的障礙物……撞上去了。」

  「喵噢。」「福爾摩斯」在叫。同是動物,也許它在表示哀悼之意。

  「那麼安井呢?」

  「死了。」神山低聲說。「人和馬都……不,安井是昏迷,被送去醫院,聽說很長時間一直都是那樣。大概過了半年吧,聽說他死了。」

  「那不是謀殺嗎?你們知不知道?」

  「嗯……」神山低下頭去。

  「當然,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年,不能再問罪了。不過,你們做了非常過分的事。」

  「非常抱歉。」

  剛才那些話,片山刑警已聽新井和代說過了。雖然沒說得太詳盡,但內容概要大致上相同。

  「當時的賭注怎樣?」片山刑警問。神山有點發怔。

  「賭注?啊,你是說賭安井輸的錢呀。」

  「別裝蒜了,你們應該贏了的。」

  「嗯……」神山點點頭。「不過,我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覺得很內疚,所以決定取消賭注,把下注的錢退回去。」

  「肯定嗎?」片山刑警提醒一句。

  「當然。我沒說謊呀!」

  「奇怪了。」片山刑警搖搖頭。「好像村上升先生也是這樣說過的。」

  「那為什麼奇怪?」

  「其實,剛才的話我偶爾聽村上先生的朋友說過,所以調查了一下。」片山刑警說。「當時有許多學生加入賭博,然後,儘管發生了意外,那筆賭注並沒有被取消。」

  神山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的!」

  「是事實。當時有人把錢拿走的事,現在還有人記得,我還可以找到幾個證人。」

  「可是……」

  「根據當時的謠言,賭安井輸的團體,起碼進賬五六百萬。」

  「五六百萬?」

  「也許更多。將近二十年前的五六百萬是一筆大數目哦。」

  神山的臉泛紅,然後像不吐不快似地說:「加瀨那傢伙聽說安井死的時候,他還掉了眼淚給我們看……是他一個人獨吞了啊!」

  「你沒有資格指責他吧!」片山刑警冷冷地說。

  「喵。」「福爾摩斯」也贊成。

  「那就走吧。」片山刑警催石津一聲,站起來。

  「刑警先生。」神山起身說道。「村上升和井川遇害,跟那件事有什麼關係?

  因為安井和他的愛馬都死了呀。」

  「不太清楚。」片山刑警聳聳肩。「倘若你也遇害的話,我們會好好找到兇手的,請安心成佛吧。」

  「不要……」神山差點哭起來。

  「石津,你要結帳哦。」

  「當然。怎能讓這種人替我們結帳。」石津掏出錢包,又問:「片山兄那一份也要我結嗎?」

  片山刑警在離開咖啡室之前,驀地回頭說:「對了,神山先生,告訴你一件事好嗎?」

  「咦?」

  「我們查過了,那宗意外的記錄。名叫安井的騎手,確實因病情危急而入院,不過,並沒有死亡的記錄。」

  神山瞪大了眼。

  「那麼說……安井還活著?」

  「那不曉得。目前正在調查著。怎麼說,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啦。不過,假如他還活著的話,一定很恨你們吧。」

  「喵。」「福爾摩斯」也表示有同感之意。

  片山刑警等人離開後,神山愣愣地坐了一會,終於踉蹌地站起來。

  「我的多少?」他問女侍應。

  「三萬。」

  「三萬?」神山瞠目。

  「是的。我最喜歡動物了。對於使動物遭遇不幸的人,我要收一百倍的費用。」

  女侍應說。

  「真是太過分了!」晴美勃然大怒。

  「知道啦,快點讓我吃茶泡飯吧。」片山刑警歎息。

  「想想那匹馬吧。即使它想吃茶泡飯也吃不了啦。」

  從未聽過馬要吃茶泡飯的。

  總之,晴美也終於振作起來,為遲歸的片山刑警和石津,以及「福爾摩斯」預備了宵夜……「難道那叫安井的真的還沒死,向這四個人報復不成?」晴美一邊替他們端飯一邊說。

  「怎麼呢?」

  茶太熱,片山刑警燙得翻白眼。

  「……總之,目前完全掌握不到他在哪裡、做些什麼。他本來就離開老家的,加上父母雙亡,房子也給別人了。」

  「利用馬來復仇,好羅曼蒂克啊!」晴美一副陶醉的樣子。「假如哥哥遇害的話,我會和『福爾摩斯』一起替你報仇的。」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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