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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自己站在外面的亮處,大廈出入口裡頭微暗,看不清楚。

  換句話說,從裡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足立的姿影。

  一旦察覺情勢不妙,足立拔出手槍。

  他的手顫抖,上身向前屈,設想犯人沖出來的場面。

  就這時候……

  「喵。」

  從大廈裡走出來的,是一隻三色貓。

  「——怎麼。」足立歎息,擦掉額頭的汗。「不要嚇人好不好?」

  「發生甚麼事?」聲音就在後面傳來,足立嚇得跳起半天高。

  「怎麼啦?」年輕女孩說。「福爾摩斯,不行啊。你在那兒幹甚麼?」

  她向三色貓招招手。

  「喂,晴美,你在做甚麼?」

  走過來的,是個身材高瘦,溜肩膀,予人溫和感覺的男子。

  「哥哥,我來找福爾摩斯,這個人……」

  「發生甚麼事?」

  被人如此一問,足立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急忙收起手槍。「不,呃……」

  「我是——」那男子出示身分證。「警視廳搜查第一課的片山。」

  足立以為「絕處逢生」就是指這件事(有點誇張的感想)。

  「刑警先生嗎?好極了。」

  「片山兄,怎麼啦?」

  這時,又有一個大塊頭的男子走過來。

  「石津刑警。」片山介紹。

  「獲救啦!其實剛才有一名刑警,在那邊出大馬路的地方被殺了——」

  「你說甚麼?」

  「他說犯人就在這三層樓的大廈裡,叫我來監視,而我不曉得是怎樣的犯人,正感為難——」

  「請等等。」片山阻止他。「那名被殺的刑警呢?」

  「不曉得……大概還倒在那邊吧。」

  「石津,你去看看。」

  大塊頭的刑警連忙沖了出去。

  「呃——我叫足立喜之介,從T市來幫忙的。」

  「T市來的?」

  「是的。我上東京來,是為了做K國國王的警護工作。」

  足立也知道,這樣說明了,大概對方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沒時間從頭到尾逐一解釋。

  石津走回來。

  「怎樣?」片山問。

  「沒人在。」石津搖搖頭。

  「怎會呢?」足立著急了。「他確實倒在那裡的!我按過他的脈搏,已經死了——」

  「等一等。地上是有血跡的。」石津說。「可是屍體無影無蹤。」

  足立覺得自己沒有立足之地。

  「可能是路過的人發現了,把他運走啦。」晴美出來調停。

  「若是那種情形,應該會報警或叫救護車吧!」片山說。「總之——呃,足立先生吧。」

  「是。」

  「那名刑警怎麼說起有關犯人的事?」

  「他只是說……『通緝中的犯人』而已,名字和長相都——」

  「傷腦筋。不過——」

  片山說著時,福爾摩斯短促地「喵」了一聲。

  「發現甚麼?」晴美走到福爾摩斯身邊彎下身去。「哥哥!這不是血嗎?」

  福爾摩斯坐在「N工機大廈」進去一公尺左右的牆邊。

  那裡微暗,不容易看見。片山走過去。

  「好像是。如此一來,那名刑警果然是在這大廈……足立先生,那名刑警名叫……」

  「那個我也沒問。」足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幫不上忙。」

  「不,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夠心平氣靜的。」片山用令人覺得親近的語氣說。「傷口是刺傷的,還是槍傷?」

  「呃……他用手按著出血的腹部……」

  「看不出來是嗎?」

  「嗯……」

  足立滿頭大汗。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至少應該看看那位刑警的身分證的……

  這時,大廈裡邊傳來腳步聲,有個男人走出來。

  「有甚麼事嗎?」

  片山站起來,說:「你是這幢大廈的人嗎?」

  「嗯。」

  「我是警務人員。就在不久以前,這大廈裡是否發生了甚麼事件?」

  「事件?有哇。」那禿頭男人說。「就是剛才,這間『N工機』破產了。托警方的福!」

  凶巴巴想吃人的語氣。

  「啊……你是剛才那部車的——」足立終於察覺了。

  「你是……」對方也目不轉睛地注視足立。「——哦,當時進來調停的警察先生呀。」

  片山等人更加莫名其妙,你望我來我望你……

  3

  「原來是這麼回事。」片山點點頭。

  「但是……」足立環視四周空蕩蕩的辦公室。「他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哪。」

  「與其說我生氣,不如說我吃驚。」「N工機」的社長——不,原任社長——植田邦彥說。「結果,我被問了姓名和地址,大約十五分鐘後才被釋放。我趕到這裡時,裡頭已經空空如也。只有這個阿綠愣愣地站在那裡。」

  稍微拘謹地站在植田旁邊的女子,向片山等人鞠一鞠躬。

  「我叫高野綠。植田先生的秘書。」

  年約四十吧。樸素,不起眼,卻是那種絕不怠慢工作的能幹類型。

  ——「N工機」一樓的辦公室,桌子椅子全都被搬空了,只有幾條電話線和配線之類的從地洞裡露出來。

  片山等人坐在碩果僅存的幾張折迭式椅子上,聽植田訴說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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